听柳伊伊如此说,黄石公感激道:“多谢体谅。”
“前辈客气。”
柳伊伊笑笑,没再多说,端着餐盘就离开这里,往王氏祖孙那边走去。
身后,黄石见那边祖孙有说有笑的样子,再看看如此多在此用膳的稚子少年。
内心恍然:难怪最近发现天象会有那般变化。
原来秦朝堂诸公已将子孙送往这么神奇地方学习。
尤其是,那原本已退出朝堂的武成侯突然出现在此,没半点暮色。
显然也是来到此地产生之变化。
果然,天不亡大秦。
看来自己那徒儿想办之事难成矣。
既然武成侯在此,那么嬴政呢?他是否也知此地?
莫非此地便是嬴政为大秦后代子孙秘密建起来的?
不对,以大秦如今之见识,还做不到这般壮举。
尤其是那些能透视之琉璃,完全不是秦人能做到的。
所以说,秦人都入了这般神奇学宫学习,那原六国贵族还好意思称人家为蛮夷?
难怪,原本岌岌可危的大秦,最近突然稳定下来。
国运也随之愈加旺盛。
呼~~~也罢也罢。若天下太平,老道我亦无需东躲西藏。
想到此,黄石突然感觉内心通达,不由露出笑容。
埋头吃饭。
嗯?
此乃何物,口感如此细腻嫩滑,毫不费口齿。
对了,刚刚那位柳祭酒好像是说,此乃豆花?
豆花?这名字挺美,味道亦如其名,美不胜收。
如此雪白豆花配雪白米饭,老朽确实开眼界了。
“豆花饭就是好吃。”
就在黄石暗自思忖时,附近几名十余岁学子也在低声讨论,“以前从来没吃过,还是入学后吃过一次。”
“那可不?”
学子乙回答,“连陛下也是在咱们学校才享用过如此美味呢。”
“你小子还是少说点陛下之事。”
学子丙组止,“小心几位公子皇女听了,将你们的话传到陛下那里,陛下收拾各家大人。”
“陛下哪就如你说这般小气了?”
学子甲好笑道,“你没见咱们校长与陛下说话都十分随意吗?”
“可你是校长吗?”
学子丙不服气,“你们有校长那样的能力吗?”
“能像校长那样为大秦带来质的改变吗?能像校长那样,让大秦黔首吃上饱饭吗?”
“做不到这些,就别拿自己和校长相提并论。”
其余众学子:“……”行,你厉害,你了不起,我们不和你玩了行不?
几人虽没说话,但端着餐盘转身避开学子丙的动作,却表现得太明白不过了。
学子丙见几人如此,轻哼一声,小声嘀咕:“哼,一群不知所谓的家伙。”
“真当进了学校就能像校长那样厉害,能被陛下像重视校长那样重视你们?”
“你们不和我玩,我还懒得理你们呢。”
“谁知你们那傻气什么时候给自己招祸。”
嘀咕归嘀咕,他却坐在原地没动弹。
黄石觉得此子有趣,忍不住端了餐盘坐到他那张餐桌前。
学子丙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坐自己身边,头皮一炸,总感觉自己刚刚的小声嘀咕被人听了去。
他惊愕抬头,就看到一陌生老者笑眯眯看着自己。
少年脸刷的红了。
他讪讪打招呼:“老……老丈可有何指教?”
“没,老朽只是觉得你这里坐着舒服。”
黄石并没解释,而是直接问:“你家校长非常厉害?”
“那可不?”
少年听到这问题,完全不过脑就回答,“连陛下都……咳……”
话到一半,他突然警觉,连忙展术轻咳,生硬转了话题:“不知老丈从何而来,小子以前没见过您。”
黄石:“……”还挺警惕啊。
“我啊,就是你们校长邀请回来的客人,刚刚你应该看到了,你们校长在此陪我用膳来着。”
他指着自己刚刚坐过的餐桌,“你若不信也可去问你们校长。”
老道知道,这么大的孩子最怕见师长。
哪怕这个师长是他们心中最厉害,最了不起的那位。
但少年毕竟是在丛林学校上学的。
来之前就听了家里长辈吩咐,过来一定要学各位公子皇女以及几大重臣家孩子,不可乱说话,不可随意透露消息。
哪怕他还年少,也不影响他拥有一颗万分警惕的心。
因此并没上黄石的当:“老丈说的小子信。”
“快吃吧,这里吃饭得抢,否则等下就吃不饱了。”
话落,也不再理会黄石公,埋头快速吃饭。
很快就听到他嘶哈嘶哈的声音,速度却半点没慢。
又麻又辣的蘸料配上白嫩的豆花,喝道不摆了。
没多久一碗米饭便见底,他起身又前往窗口打了一份。
黄石:“……”还可以再添?
那老道也不能少吃了。
他可是支付了饭钱(一册自己亲笔写的三略)的。
若不吃够本,那岂不亏了。
等饭吃得差不多,黄石才再次找到机会问:“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他是真觉得这年轻人很有意思,忍不住想多与他交流交流。
“晚辈白宴,老丈有何指教?”
“白?”
黄石听着这个姓,忍不住眼前一亮,“你可是郿邑白家人?”
白宴微微一愣,随即颔首:“嗯。”
“了不得,了不得啊。”
黄石冲白宴竖起大拇指,“难怪有先前那番见地。”
白宴被夸得小脸一红:“老丈过誉了。”
“小子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不敢于随便拿出来污了叔祖之名。”
黄石:“你有如今机缘,完全可以超越你叔祖。”
“除非你觉得自家叔祖会希望晚辈不如自己?”
白宴听着这话,脸色刷的白了:“老丈,您可不能乱说,叔祖岂是那般不望后辈好的?”
“所以啊。”
黄石见他这反应,眼底都是笑意,“你要有超越自家叔祖的心,否则白瞎这么好机缘了。”
白宴一想,是啊。
叔祖在那样环境下都能打下盖世英名,我为什么不能在如此优越条件下想想超越叔祖?
如此想着,少年眼底不自觉闪过坚定之色。
黄石见此暗自点头,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不过很快他便见小家伙起身,做出些比较令人不解的动作。
白宴在桌面抽了纸巾仔细擦擦嘴,又整理了下身上衣服,随即郑重拜谢:“多谢老丈提点,小子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