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佑又哭晕过去了,幸亏上半身倒在沙发上,否则估计会脑震荡。
他有前科,贺璟川有条不紊地找秘书处理。
不过着实出乎意料,没想到最快需要用到医生的竟然是贺嘉佑。
之所以把认亲地点定在医院,就是担心长辈们的身体。
几位长辈或多或少有血压血糖方面的基础疾病,沈知鸢血压和心脏不好,加上多年神思忧虑,大家的健康状况都有点堪忧。
谁也没料到,最堪忧的是身强体壮的贺嘉佑。
把他安顿到沙发上后,其余人继续围着姜眠寒暄。
留院观察小半天,确定长辈们身体无恙后,贺璟川把一大家子安顿到新收拾出来的别墅里,并请了三位家庭医生住家,以防万一。
……
周泽序领完离婚证也去了医院,去看姜月。
VIp病房里空无一人,连护工都不见踪影。
那位护工的女儿正好在京北念书,姜眠和她商量以后,一同接到了京北。
“姜月呢?”
周泽序问路过的护士,冷沉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焦急。
护士了解每位VIp病房的病人情况,也认得周泽序这位大总裁。
“周总,您太太昨天过来办理转院,今天早上把人接走了。”
“转去哪里了?”
周泽序的表情又冷了几分,心中隐隐升起不妙的感觉。
这家医院是全松城最好的医院,医疗团队中有名成员还是特意从国外请来的。
姜眠没理由会转院,除非……
“京北医院。”
周泽序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很多,但目前最有可能的是贺璟川。
“这间病房留着,费用照付。”
他像往常那样,坐到那把陪护椅上,面如死灰地看着空荡荡的病床。
姜眠走了,姜月也走了,她们一起离开松城了。
她们都不要他了。
离婚在这一刻具象化,周泽序的心也像这间病房一样,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他不吃不喝坐到下午才回公司。
批完几份文件,他把姜眠从微信黑名单里放出来,给她发去微信。
【你去京北出差吗?】
一条提示信息很快弹出来,他被姜眠删除好友了。
周泽序立刻拨打姜眠的电话号码,这一次的提示不是用户正忙,而是空号。
她连号码都换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绝情,说离开就离开。
不要他了,就像丢垃圾一样,无情地把他丢弃。
他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吗,所以要判他无妻徒刑?
周泽序烦闷地很,手一挥,把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全部扫到地上。
相框不小心被某个文件带到,眼看着即将掉下去,他迅速伸手,抓住相框边缘。
玻璃锋利,一下割破他的掌心,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这点痛算什么?
他表现出热爱的工作的模样,就会收获源源不断的工作。
他由内而外刻骨铭心地爱着姜眠,却会收获绵绵不绝的冰碴子、冰锥子,刺的他遍体鳞伤。
他心里千疮百孔,手上的皮外伤又算什么呢?
陈林进来送文件,看到一地狼藉,转身就想走。
最后是那一堆零的年薪勉强绊住了他的脚步,陈·特助司机研究员侦探医生清洁工·林帮周泽序简单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并把地上的文件重新分门别类整理好。
“拿去给大哥批吧。”
周泽序说完,落寞地离开办公室。
周家老宅。
老公老公不回家,儿子儿子不回家,媳妇一个离了,一个忙工作。
偌大的宅子,除了佣人,只剩下顾雅兰和小茉莉两人为伴。
小茉莉今天为了逃避写名字,躲去温家了。
所以顾雅兰把秦母叫来家中做客,两人一起坐着看电视,看姜眠演的《美人泪》。
“快看,这个是我小儿媳,长的漂亮吧。”
周泽序离婚这事,顾雅兰上午已经听说,还在瞒着,家丑不可外扬。
秦母附和:“漂亮漂亮,哎,我家墨渊什么时候能娶来这么漂亮的儿媳妇。”
顾雅兰没忍心打击她,娶不到儿媳妇操心,娶到了更操心。
这三年,头发白了不少,染了又染。
一想到就糟心,还是聊点愉快的话题。
“我这小儿媳啊,很踏实,也很上进,结了婚还在拼事业,你看演戏演的多好,我那大儿媳也是,忙起事业来也很拼命,现在的女人思想比以前先进,都知道靠自己才能靠得住。”
秦母很认同她的说法:“我家沐沐也是,以前每天逛逛街,买买东西,前段时间突然开始拼事业,让墨渊安排她去美国工作,最近又嫌美国工作轻松,跑去非洲工作了。”
“哎,打视频的时候,我看她人都瘦了一圈了,她还说适应地很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到底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秦母有些担忧。
顾雅兰听到秦沐沐的名字就烦,没搭话。
她对秦沐沐和周泽序的关系不清楚,依稀听过一些八卦。
总之,她不喜欢秦沐沐这个人。
电视里在放真假千金的剧情,姜眠饰演的角色站在一旁看戏。
秦母猛地想到什么:“我说你这儿媳妇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我见过啊。”
顾雅兰觉得她大惊小怪:“见过不是很正常吗?我儿媳妇平时也要出门的。”
“不是,我在她十几岁的时候见过。”秦母说:“当时老秦在京北拓展业务,我就一个人出去闲逛,走着走着路过一家福利院,我不是一直想要女儿又不想生孩子嘛,想着索性领养一个。”
“进去后一眼就相中你儿媳妇,她正在辅导其他小朋友做功课。有模有样,像个小老师。”
“看她长的漂亮,又很乖巧,我就找院长说想领养她,院长没意见,要问她的意愿。结果你儿媳不答应,说她的家人会来接她的,还有一个什么哥哥会回来接她。”
“当事人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行领养,所以选了活泼点的沐沐,后来办完手续去接人的时候,没看到你儿媳,我还特意问了院长,本来想如果你儿媳改主意了,就一起领养,反正又不是养不起。”
“结果院长说她生病了,高烧烧了几天,还没退烧。”
“伯母,您没记错?”
周泽序不知何时来到客厅,明明春天已经到了,他却从头到脚带着冬天的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