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携同刘德一家,缓缓回到了县城。此时,张远早已奔赴县衙,开始投入到繁忙的办公之中。无奈之下,刘伟只得先将刘武一家妥善安置于张府之内。随后,他便急匆匆地赶往县衙,满心恳切地恳请张远,将先前赐予的那所房子重新要回来,只为能让刘德一家拥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踏入县衙的大厅,映入眼帘的便是张远正与姬豹低声交谈。张远瞧见刘伟归来,随即对姬豹说道:“如今,天气逐渐回暖,转瞬间便到了春耕的时节,那三班衙役切不可整日闲散地待在县衙之内,必须分成三班,日夜进行巡逻。此事可与高顺将军商议一番,让他在夜晚安排二百名兵士协助,毕竟夜间乃是事端容易发生的时刻。”
姬豹领命之后,毕恭毕敬地躬身退下。由于他尚有公务在身,只是朝刘伟微微点了点头,以示示意。刘伟见状,赶忙上前,对着张远说道:“兄长,此次弟认了一位族叔,厚着脸皮恳请兄长为其安排住处,让族叔能够先安定下来。”说罢,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致地给张远讲述了一遍。
张远听完后,虽有族谱为证,宗室之人理应不会为难于他,但倘若对方索要封地、钱财之类的,恐怕事情就会变得棘手起来。于是,他立刻安排衙役去请徐庶和高顺前来一同商议此事。
随后,刘伟与张远一同回到张府,便前去看望刘德。只见刘德虽身着简朴的布衣,但气质却颇为不凡,再加上有族谱为凭,多半是货真价实的。
“德叔在上,受小侄一拜。”张远走近后,对着刘德恭敬地行了一礼。
刘德看到张远身着官服,连忙鞠躬回礼道:“大人客气了,武乃一介草民,怎敢承受大人如此大礼。”
刘伟见两人如此客气,便为他们相互介绍起来。三人落座后,张远开口说道:“吾与贤弟亲如手足,德叔就将吾当作自家晚辈即可。原本给贤弟安排了一个两进的院子,可贤弟觉得独自一人居住太过寂寞,所以就未曾搬过去。如今德叔要在此处落脚,不如就今日便搬过去吧。”
“张大人和侄儿安排即可,德岂敢有异议。”刘德刚与张远见面,自然不敢称县令为侄。
张远对着一旁的张忠吩咐道:“张忠,去安排十个男仆,到后院夫人那里挑选两个勤快且擅长做饭的婆子,带上几日的吃穿用度,送至刘府去。”
“是,家主。”张忠躬身退下。
张远起身引路,一同前往刘府。刘府就坐落于县衙和张府之间,府门上的匾额依旧挂着红布,正静静地等待着主人来揭开。
刘德让刘伟去揭开红布,刘伟连忙推辞道:“叔叔在前,侄儿岂敢失礼。”
刘德也不再推脱,亲自走上前去揭开了红布。那“刘府”两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荣耀。众人走进府中,院子之中种着几株翠竹,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为这新宅奏响的欢迎曲。
穿过一个月洞门,便是正厅。正厅高大威严,朱漆大门紧闭着,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故事。刘德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门。一股陈旧而又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正厅中央摆放着一张紫檀木的太师椅,椅子背后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那图案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沉淀。太师椅上方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山水之间云雾缭绕,意境深远,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看着这大气的布置,刘伟对张远说道:“兄长费心了。”
张远微笑着说道:“无事,兄弟之间,何须客气。”静静地等待着张忠带着刘德的家属和仆人到来。
从马车上抱下小芳芳,给李氏见礼,送回大厅后,两人与刘武告别。刘德深知两人公务繁忙,不敢挽留太久,对着刘伟说道:“侄儿,今日搬家虽有些仓促,但为叔会在家中备好饭菜,等你下值后,带着张大人和同僚到家中聚聚。”
“好的,叔叔。侄儿安排好公务,定会回来。”刘伟躬身说道。
回到县衙大厅,高顺和徐福已经在那里悠闲地喝茶,蔡俊在一旁相伴。
张远挥手让蔡俊退下,对门口的衙役说道:“关上厅门,没有吾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衙役领命后关门退下,守在厅外,以防有人故意偷听。
张远看着刘伟,说道:“伟弟,你来说吧,说完我们再一起商议。”刘伟将昨日的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高顺和徐府这才得知,刘伟竟然是光武帝的直系血脉,他们震惊得头皮发麻,就连张远,即便已经是第二次听闻此事,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刘伟说完后,看着震惊无语的三人,从怀中掏出了绣有族谱的内衣,平铺在身前的桌子上。三人看着衣服上绣着的一个个帝名和帝号,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哪里还敢有丝毫的怠慢,全都起身站立,对着衣服拜了一拜。
“见过各位先帝,能瞻仰诸位大名,实乃三生有幸。”三人开口说道。
张远此刻也不敢再坐在上首的位置了,默默地让出了那个位置。四人一同走到边上的小桌旁开始商议起来。
高顺率先开口说道:“有族谱为物证,还有亲叔叔作为人证,只要将此事上报给刘氏宗室,伟弟和族叔的王号定然是跑不了的。帝位的直系血脉,如今还留存多少,刘氏宗室岂敢有所怠慢。”
张远接着说道:“顺弟所言极是,有此族谱,何人敢质疑伟弟叔侄二人的宗室身份。只是这王号虽然容易获得,但封地的有无以及封地的大小,可就难以预料了。如今天下太平已达一百五十余年,利益早已被瓜分殆尽。贤弟此时上报身份,多半只是承认了自己的宗室身份,随便给个王号就将此事敷衍过去,估计天子都不会知晓还有贤弟这一支近亲。”
徐庶看着张远说完,接着说道:“天子耽于女色,如今又尚无子嗣,如果贤弟现在上报,只怕还会招来灾祸。古往今来,为了争夺皇位,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惨遭屠戮。”他这是在提醒众人,上报身份既有好处,也存在不少弊端。
刘伟听着三人的建议,心中默默地思索着,然后缓缓说道:“天子昏庸无道,荒淫无度,朝中百官又有几人还对大汉忠心耿耿?世家大族牢牢把控着晋升的阶梯,平民百姓上升无门,大族在当地更是肆意妄为,百姓苦不堪言。吾断言,不出两年,天下必将大乱。”
刘伟不顾三人震惊的眼神,继续说道:“新的农作物产量极高,今年在新地、山地、坡地多开垦一些,将此事上报给京兆尹,绝对是祥瑞之兆。京兆尹身为袁家子弟,必能因此而得到晋升。弟是发现这三种作物的人,天子必然会招弟去往洛阳,亲自对吾进行封赏。到那时,吾再与叔叔一同前往朝廷,在殿上哭诉一番,凭借天子的亲自封赏,封地绝对不会小到哪里去,届时,最少也能占据两郡一县之地,全力种植土豆和红薯,这样就能养活多少百姓啊!哪怕两年后天下大乱,也能养活天下过半的百姓。”
三人听到刘伟封王的目的竟是为了得到土地,为了在天下大乱的时候能够养活百姓,如此单纯而又伟大的需求,让三人不禁心生敬佩。
张远率先起身,对着刘伟躬身拜道:“主公在上,请受张远一拜。”说完,就要跪下行君臣之礼。
刘伟连忙起身,扶起张远,说道:“兄长这是为何?切莫折煞小弟。”
张远说道:“吾本是一介商人,虽有些许钱财,但却为士人所鄙夷。听主公之言,购买县令之职,招募徐福,重用高顺,招募流民,大力开垦荒地,才有了如今这欣欣向荣的局面。主公刚才所言,没有一句是为了高官厚禄、金银钱财,全是为了平民百姓。吾怎敢再称兄道弟?主公在上,请受张远一拜。”
说着,张远不顾刘伟的拉扯,跪地不起。徐福和高顺听到能得到重用全是因为刘伟在背后出谋划策,他们深知刘伟就是他们的伯乐,也纷纷跪地拜道:
“主公在上,请受徐福一拜。”
“主公在上,请受高顺一拜。”
“小弟何德何能,三位兄长真是折煞小弟了。”刘伟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
看着跪地不起的张远和徐福,以及在一旁铠甲在身,躬身下拜的高顺,刘伟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各位兄长请起,在外人面前,吾等还是要以兄弟相称,不然弟也长跪不起。”说完,就要和众人一起跪下。
高顺眼疾手快,连忙扶起刘伟,说道:“尊卑有别,主公何敢如此。”
张远听到高顺提到尊卑,心中一紧,害怕此事会搞砸,就连忙拉着徐福一起起身,说道:“吾等答应主公,有外人时还是以兄弟相称。”
“不错,有外人时,主公还是庶的贤弟。(主次有别,以后不会有伟弟这个称呼了。)”徐福也帮腔道。高顺看到二人焦急的话语,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便扶着刘伟,不再言语。
既然已经明确了主次之分,刘伟也不再矫情,收起族谱,坐在主位上,说道:“三位兄长既然称吾为主公,那就要听从弟的命令。是也不是?”
“是,请主公吩咐。”三人齐声回道。刘伟狡黠地说道:“张远、徐福、高顺听令。”“诺。”三人高声回道。
刘伟说道:“以后不可行跪拜之礼,不能弟坐着而三位兄长站着,也不能动不动就行礼。”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应。就连徐福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刘伟说道:“三位兄长,可是不愿听从?若是如此,那主公之事就当没有说过,吾们四人还是以兄弟相称。”
三人连忙回道:“主公说笑了,吾等遵命。”说完,三人相视而笑。
刘伟说道:“三位兄长,伟必让三位名留青史,流芳百世。”说完四人相视大笑。
闲聊几句后,刘伟邀请徐福和高顺一会儿到府上做客。两人笑着回复道:“把夜间巡逻任务安排好,就到张府找张兄,三人一同前往。”刘伟点了点头,便回到新宅去了。
张远、徐福和高顺三人看着刘伟离去的背影,又坐了下来。张远率先开口说道:“两位贤弟,你们觉得主公此人如何?”
徐福说道:“主公待人真诚,关爱百姓,乃是福的明主。”
高顺说道:“主公用人唯贤,善待兵士,乃是顺的明主。”
张远看着两人相同的语调,也附和道:“主公公而忘私,善待亲朋,乃是远的明主。”三人哈哈大笑,就此分别。
在回去的路上,徐庶对高顺提议道:“将军,主公不想让其他人注意到自己,不让吾等在人前表明身份。但吾等不能将此事置之不理,主公的安全绝不能忽视。应当挑选一百名护卫,全力保护主公家小的安全。”
高顺闻言,如醍醐灌顶,他暗自懊悔,自己身为主管兵事之人,连这样的小事都要徐庶提醒。他连忙说道:“多谢贤弟提醒,顺才想起此事,弟之才能远胜兄十倍。”说完,就要停马鞠躬。
“将军忘了主公的吩咐?不可多礼啊!”徐庶大笑道,当先策马而去。
高顺摇了摇头,也大笑着跟了上去。回到军营后,他招来陈波、陈山、陈松三人,让他们每人在营中挑选三十五人,组成三个小队,前去保护刘伟。三人大喜,他们从星火村开始就时常担任刘伟的护卫,如今重操旧业,自然是得心应手。三人调配好了人员,这些人全是星火村的村民,高顺和徐庶都非常满意。他们让这些护卫带上被褥,一同前往刘府。
张远看到二人身后的一百名兵士,心中暗自得意,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欣慰。回到府上后,他已经让厨房开始准备饭菜,一百人的饭食对他来说并非难事。而且,无论是我的院子还是徐庶的院子,左右两边以及后面的五个两进院子都是张家的产业,已经过户到了我们二人的名下,只是还未将院子打通而已。现在有这么多护卫,现在只要把左右两院打通,就足以安置他们了。
在那沉沉的夜幕笼罩之下,刘府之中的宴会宛如一场绚丽的梦境,在热闹非凡的氛围中缓缓落下了帷幕。那原本热闹喧嚣的厅堂,此刻也仿佛渐渐平息了下来,仿佛是一位疲惫的舞者,在完成了最后一支华丽的舞蹈后,终于可以歇息片刻。
灯火依旧在昏暗的角落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那些曾经热闹的时光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仆人们忙碌的身影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渐渐消失,只留下那空荡荡的厅堂,仿佛在诉说着刚刚过去的繁华与喧嚣。
夜风轻轻拂过刘府的庭院,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仿佛是在为这场热闹的宴会画上一个句号。那些曾经在宴会上欢声笑语的人们,此刻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中或许还残留着那一丝宴会的余韵,又或许已经开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而那宴会的场景,却如同电影般在人们的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些热闹的场面、欢快的笑声,仿佛都成为了永恒的记忆,永远地留在了人们的心中。在这寂静的夜晚,刘府仿佛也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岁月,又仿佛在期待着未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