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听到他那句“身强体壮”,心中不禁有些不悦,然而,当听到脸上的伤可治愈时,那点不悦瞬间就被驱散,犹如乌云被骄阳穿透,他急切问道:“当真?”
鹤清词从药箱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到桌上,“每日两次,洁面后敷于患处,不出一月便可痊愈。”
姜离起身来到他跟前,就这样垂眸看着他。
鹤清词安静的立在一侧,也在看着姜离。
沉寂中,姜离忽然伸手在陆昭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这几日好好歇息,先不用去金阙台当值了。”
陆昭被她这么一弹,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心中宛若有一湖春水在荡漾。
所以,当姜离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转过身,迎着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姜离轻轻挑了下眉眼,“想说什么?”
姜离瞧着他的神情,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许久之后,陆昭才缓缓开启,嗓音低低的,微不可闻:“今夜,殿下可以留下来陪着侍身吗?”
姜离眉头轻蹙,“你就想说这?”
陆昭点了点头,“嗯。”
姜离:“……”
这个男人方才那忐忑又难以启齿的模样,她还以为他有隐疾呢。
没有犹豫,姜离点了点头,“行。”
“夏棠,把奏疏搬到惊蛰楼。”
门外的夏棠领命而去。
鹤清词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昭,这才行了一礼,“那侍身先退下了。”
“路上小心。”
“是。”男人轻垂着眼眸,长长的羽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叫人无法看清。
走出惊蛰楼,鹤清词这才缓缓抬眸,那眸子深处,掠过一抹凝滞。
……
夜幕沉沉,寒夜寂寂,冬风凛冽,惊蛰楼内,烛火摇曳,姜离端坐于案前专注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疏。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她身上,她朱笔挥动,时而沉思,时而疾书,那番姿态,仿若要将天下之事尽揽于心。
床榻之上,陆昭侧身而卧,锦衾半掩,墨发散落于枕间,那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姜离的身影,久久没有移开。
殿内弥漫着静谧的气息,唯有姜离偶尔翻动奏疏的声音,和那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就在这时,姜离只觉得身上一重。
她扭头看去,只见陆昭竟走了过来,将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而陆昭自己却只一件单薄的寝衣。
姜离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她随手合起了奏疏,“你且先去歇息吧,担心着凉了。”
陆昭眼波轻闪:“殿下不与侍身同榻而眠?”
姜离瞧着他的神情,有瞬间的无语,仿佛她只要点头,这个男人便会被无尽的自卑给包裹起来。
她道:“今夜,本宫和你一块睡。”
陆昭眼里浮现出细密惊喜,还有掩藏在惊喜之下的羞涩之意。
他连连点头,朝着屋外道:“来人,服侍殿下盥漱。”
话音方落,黎笙便带着一众训练有素的小侍走了进来,其中两名小侍手中捧着雕饰精美的铜盆,盆中热水升腾着袅袅雾气,散发着宜人的香氛,另有小侍手持洁白的丝帛,躬身静候。
黎笙趋步上前,微微欠身,微红着脸看一眼姜离,又飞快的低下头:“殿下,让奴为您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