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琳琳在副驾驶上,翻下化妆镜,给自己补妆。
“老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啊?”陆琳琳一边化妆,一边问道。
“好好上你的课,我的事儿你甭操心。”陆林泽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
“真事儿。我们舞蹈课的薛雨老师可喜欢你了。上次见过你后,就向我打听你好几次了。每次她打听你的那眼神儿,那动作,啧啧——我觉得她肯定对你有意思。”
陆林泽完全不理陆琳琳,专心开车。
陆琳琳继续说道:“反正你现在也没女朋友。跟谁不是处啊。再说,这女人啊,就是餐厅。不仅要选装修好的,还要选合口味的。而且,要选就选就餐人多的。排队的人越多,越说明这家餐厅越靠谱。”
“呃……我怕我绿帽子不够戴。”
陆林泽对陆琳琳的“歪理邪说”简直是无语了。
“谁说的。那种历尽千帆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你值得拥有……当然,我不是说薛雨老师就是那种女人,但她肯定有不少人追求。”
陆林泽没好气说道:“你说的那样女人,洗浴中心多的是。”
“谁说是那种特殊行业的女人了。哎,你都不年轻啦,快成老头子了,赶紧多找几个练练手,就当打怪升级长经验呗。”陆琳琳轻松说着。
“谁老头子了。我正青春好不好啊?”
陆林泽反驳道。
陆琳琳瞥了一眼哥哥,画着眼线,说道:“你呀,半新不旧,还算凑合吧。”
陆林泽有些憋屈。
兄妹俩一路拌着嘴来到舞蹈课所在的写字楼。
眼看时间快不够了,陆琳琳先跑下车,冲进更衣室。
陆林泽则慢悠悠停好车,然后上楼来到教室。
教室里放着悠扬的音乐,学员们已经开始做拉伸训练。
在陆林泽找个地方坐下的时候,陆琳琳已经火急火燎地换好衣服,红着脸向薛雨老师抱以歉意,跑进队伍中。
薛雨老师,平时人们亲切称呼她为雨儿,全国舞蹈大赛金奖得主,着名舞蹈学校任职,年龄27。
此刻,薛雨老师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心跳有些加速,因为她看到陆林泽坐在家长等候区。
自从第一看到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薛雨的心仿佛已经已经不在自己身体里,而是时刻都在那个男人身上。
今天,再次见到陆林泽,薛雨忽然走起神,竟然胡思乱想,给她俩未来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
有学员出声打断薛雨老师的思绪,让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课堂上。
一个课时很快结束。
最后,薛雨老师站在队伍前,拍掌引起学员注意:“大家听我说。这次青年桃李杯舞蹈比赛很重要。我知道大家都想参加。但是参加比赛是有名额限制的。根据大家平时舞蹈成绩,经过舞蹈学校研究,决定推荐陆琳琳、许梦缘、王喆参加比赛。请这三名同学认真准备接下来的预赛,争取进入正赛,取得优异成绩。其他同学要更加努力,争取参加今年的其他比赛。好啦,我就说这么多,解散。”
薛雨老师的宣布,将不同的情绪带入到学员队伍中。
陆琳琳、许梦缘、王喆三人自然喜不自胜,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庆贺。
其他学员则各有不同反应,有人失落,有人羡慕、有人无所谓。
有学员竟然偷偷抹起眼泪。
陆琳琳如同小燕子一般,蹦蹦跳跳来到陆林泽面前,笑得极为灿烂,旁若无人说道:“老哥,我入选啦。哦耶!”
陆林泽站起身,微笑着轻轻拍拍她的头顶,祝贺道:“不错,不错,挺好的。”
陆林泽自然知道这次“青年桃李杯”比赛的重要性。如果在比赛中获得前三名,将可以在高考中加十分。
薛雨老师此时走过来,笑意盈盈,搂住陆琳琳的肩膀,柔声说道:“恭喜琳琳啦。”
“谢谢薛老师。”陆琳琳看着老师说道。
陆林泽亦向雨儿老师颔首,表达谢意。
薛雨老师亲昵地摸了摸陆琳琳的头,说道:“这是你努力的结果。”
“主要是老师教导的好。”陆林泽客气道,“我妹妹太懒散,也就薛老师能够管得了她。”
陆琳琳瞪了老哥一眼,吐了吐舌头。
“琳琳的天赋其实比我还好。我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在力量和艺术表现力上,还不如她。”
“薛老师,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要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呢。”陆琳琳提议道。
“呃……”雨儿老师沉吟一下,偷眼看向陆林泽。
陆琳琳心里立刻明白,抓住薛雨老师的胳膊,轻轻摇着,撒娇道:“薛老师,一起去嘛。就让我哥哥请客。我沾你的光,咱俩一起吃‘大头’。”
“呦呦呦——这是明目张胆的走后门了吗?当着这么多家长的面儿,一点都不用避讳了吗?”
未等薛雨老师答应,一个带着浓浓嘲讽和嫉妒的声音响起。
陆林泽三人转过头,看到一名肥胖妇人带着一名哭花脸庞的少女站在三人身侧。
薛雨老师认识对方,立刻礼貌笑了笑,开口道:“杜丽娟妈妈吧,您有事吗?”
“我能没事儿吗?你没长眼吗?我闺女都哭成什么样子了?你凭什么不推荐我闺女参加比赛?我闺女差哪里?”
杜丽娟妈妈一副盛怒的样子,像连珠炮一般,冷言冷语大声逼问薛雨老师,而且根本不给老师说话的机会。
“我们花大价钱来这里学习了两年时间,就是冲着你们有全国比赛的名额。说白了,就是冲着高考加分来的。怎么着,招生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靠着比赛名额把人骗来,真到参加比赛的时候不让人上。你们这是虚假宣传。”
面对指责,薛雨老师涨红了脸,她不善于争辩,勉强解释道:“阿姨,真不是您说的那样。”
“什么不是我说的那样?那是哪儿样?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们这个那个的。我就要名额,我就要让我闺女去参加比赛。”
人们看到有家长闹起来,纷纷聚拢过来看热闹,毕竟,同样作为练舞蹈孩子的家长,她们心里也不舒服。现在有人闹起来,他们心中立即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理。
薛雨老师有点焦急,解释道:“阿姨,学校是通过好几次的考核来确定参赛名额的。而且,每次考核结果,学校都会通知各位家长的。”
“谁知道你们那些结果中有没有猫腻。总之,没我闺女就不行。我们可是花了钱的。我们参加不了比赛,谁都别想参加。”
胖女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一个名额。
薛雨老师看了一眼围观的家长,心中明白:别说没有名额了,就算是有名额,如果是真给了这位家长一个,别的家长不得把学校掀翻了啊!
“阿姨,学校推荐学员绝对是公平、公开、公正的。“
“别跟我说什么公平、公开、公正的,我他妈的压根儿就不信。就看你跟那个家长眉来眼去的骚样儿,说不走后门儿,他妈的谁信啊。总之,没我闺女就是不行。你们学校都他妈的别想开下去。”
胖女人耍起蛮横劲头,开始有点人身攻击了。
陆林泽微微皱眉。看着胖女人瞪眼想要吃人的架势,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上下打量一下胖女人的女儿,陆林泽心中暗想:说实话,就算给她名额又能怎么样。不是说有名额就一定能进前三名。她女儿那身材,说实话,练舞蹈是“屈才”了,应该去打篮球,没准还能进国家队。
可是,目前艺考加分项目就那么几项,人们是挤破头想要参加。
薛雨老师努力想平息事件,说道:“阿姨,您消消气。名额真的是没有了。”
“我消不了气。你们当初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说一套做一套的,拿我们当猴儿耍呢。我告你,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想欺负我们,姥姥!”
这所艺术学校在京城很出名。一则是教育质量高,很多学生在全国各类大赛上拿过奖,容易获得艺考加分,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些推荐名额。所谓推荐名额,可以使学生不用参加层层选拔,直接参加预赛甚至决赛。
高中学生的精力是有限的。谁不想在不影响学业的同时,尽最大可能拿名次啊。
所以,没被推荐的“吃瓜”家长们心里多少也有点不平衡。
“怎么回事?”
忽然,一名中年男人分开人群,来到胖女人身后,旁若无人一般大声询问道。
“老公,他们学校暗箱操作,将参加比赛的名额给了‘关系户’。”胖女人见到来人,立即告状。
所有人都看向来的中年男人。
陆林泽同样注意到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膀大腰圆,留着寸头,皮肤黝黑,满脸凶相,穿着半袖衫,隐约露出一截纹身,嘴角叼着烟,似乎是个“社会人”。
人见到中年男人,心里都会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个人可不好惹。
中年男人恶狠狠盯着薛雨老师。
那种压迫感,让薛雨老师心脏狂跳。
“老师,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话呢,我老婆都已经说了,你们呢,看着办。只要让我闺女过的去,你们学校就过的去。明白吗?”
中年男人张嘴吐出一大股青烟,喷向薛雨老师。
薛雨老师捂着鼻子,微微皱眉。
在薛雨老师身旁,陆琳琳呛得够呛,咳嗽几声,然后叱责道:“这里不准吸烟,你知不知道啊。”
“有你妈逼事儿啊。”中年男人夹着烟卷,指着陆琳琳,嚣张说道,“滚一边儿去,给我他妈闭上嘴。刚吃完奶的逼玩意儿,别看你小,再他妈多嘴,老子照样抽你!信不信!”
陆琳琳涨红着脸,心中怒气值快爆表了。
薛雨老师将陆琳琳拽到身后,盯着中年男人。
她心中也恐惧,但这里是教室,自己是老师,有义务保护学生。
薛雨老师刚想开口说话,旁边的陆林泽按捺不住怒火,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你说话干净点儿。这里是课堂,不是你随便骂街的地方。这么大人了,有点素质行不行?”
看到薛雨老师身旁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中年男人嚣张一笑,露出黄黑色牙板,不屑说道:“我就这么没素质,怎么着啊?你他妈的哪儿滚过来的咸蛋过来管闲事儿啊。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
胖女人拱火道:“就是这个男的,跟老师眉来眼去的。他们之间肯定是有关系。”
“噢,原来还是小情侣啊。怎么着,靠那种上床的关系获得比赛名额,你们可真比我有素质啊。”中年男人揶揄道,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一些围观的家长和学员眼中立即露出“原来如此”的“吃瓜”表情。
陆林泽怒声道:“你胡说八道。这里每一个获得名额的学员都是辛辛苦苦训练获得的。春夏秋冬,寒来暑往,这个教室的地板上铺满了她们的汗水。你闺女不努力,反过来赖学校,有你们这样的家长吗?”
“他妈的,你这是在这儿跟我咋刺儿呢?这里他妈的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说着,中年男人扔掉手里的烟头,用脚恶狠狠踩灭,然后伸出蒲扇大的手,就要抓住陆林泽的脖领子。
中年男人想的是,对方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模样,自己的力量明显比对方大,抓住对方,言语威胁一下,或者丢到一旁去,对方肯定就会认怂。
在对付普通人上,他这一招屡试不爽。
看到中年男人瞪着眼,凶神恶煞一般冲过来,薛雨老师和陆琳琳都吓傻了。那一刻,她们的脑袋都蒙了。
一切都太快了。
事后,在饭桌上,与薛雨、陆琳琳一起回忆起当时男人冲过来的情况,陆林泽是这样说明:
当时,对方的手掌离我的喉咙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那只手掌的男主人将会彻底地爱上我,呸,是彻底地被我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