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化岭的第一个夜晚,庄玄没有修炼,站在南化小院前方,往北可以眺望哀牢山脉,瘴气常年笼罩,山脉之内的黑暗好像更加浓郁;朝南看去,南化镇一览无余,正好处于两者之间的位置,又是来往门户咽喉所在。
南化岭的灵气并没有桦山浓郁,不过万飞白留给他的石灵髓足够他修炼很长时间,本来就习惯清修的他对于一些资源也不是很在意。
慢慢的,庄玄逐渐适应了在南化岭的修行生活,平时极少有人打扰他,南华镇中的事情也都由苏、段、燕三家解决,也没有人来山岭上找他,他也就不去插手。对于进出哀牢山脉的门户,只要没有妖修出来,也无所谓人族修士进出,往往都是进去的多,完好归来的少。
每月庄玄就会固定下山检查一次阵基的情况,在南化岭山不远处的谷中,每月月中都会举行一次暗市,有一次他觉得好奇,于是去了一次,却惹得大家十分警惕。
暗市并不像镇中的店铺一样要缴纳税金,之所以还可以开起来,背后定然也是有三个世家支持的,甚至还有很多镇里店铺的掌柜也会参加,毕竟在这里卖出去的都是自己的。
暗市也是有潜在规矩的,在暗市里也不可强买强卖,不过若是想事后反悔,那就要看自己本事了;交易自由,看走了眼也只能怨自己没本事;还有暗市开始期间里不可起争斗,结束之后任你杀个天昏地暗都不管你。
庄玄没有经验,第一次去的时候也没有装扮一番,里面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都掩饰着自己,有的蒙面、有的带着面具、还有的应该是易容、个凭手段,基本上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毕竟买卖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杀人越货的赃物,谁都不想被认出来。
庄玄进去没多远,凡经过之处,都悄然无声,偷偷用余光注视着他,很快就有一人过来,脸上带着面具,有的紧张的问候道:“原来是南化岭镇守大人光临,有失远迎,不知道镇守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呢?”
庄玄没想到他只是过来看看,就让这些人这么紧张,说道:“我只是对这里有些好奇,过来看看罢了。”
“哦哦,是这样,那个,上任镇守大人其实也是知道我们这个暗市的,还在这里购买过东西呢。”那人继续解释道。
庄玄笑了笑,原来他是以为我对暗市不满,还抬出万师兄来,一个东西的存在必然有其存在的规则和价值,他又怎么会随便就抵制违反呢。
“我就是好奇罢了,过来看看也长长见识。你若是不放心,就跟着我一起逛逛。”
“是,是,能陪镇守大人是我的荣幸。”
庄玄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朝里面走着,那人也紧紧跟着。
原本小声交谈的修士见他走近,都默契的沉默下来,用余光打量着庄玄。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浏览着地上摆着的货物,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有的看起来就很不凡、有还的一眼看去就像是个破烂、还有不知名的骨头,万一运气好碰上一个冤大头呢。
从跟着的那人口中得知,他叫马和,负责定期开启暗市,以及维持暗市秩序。
逛了一圈下来,也让庄玄开了不少眼界,暗市里着实有不少好东西,不过也有很多滥竽充数的破烂。
“马道友,倒是麻烦你了。”
山谷谷口处,马和连忙说道:“镇守大人真是折煞小人了,日后镇守大人有吩咐,在下敢不效劳。”
看着他身后略显阴暗的山谷,庄玄微笑着告辞说道:“马道友自行去忙吧,在下就先回南化岭了。”
“镇守慢走,只要暗市开启,随时恭候镇守大驾。”马和笑着拱手说道。
马和回到山谷暗市之中,就有一些人围了过来,有人问道:“马和,那南化岭镇守是什么意思啊,来这里有何打算?”
马和一听,顿时脸色一沉,眼神有些变冷,“镇守的想法还要告诉你们吗?若想知道怎么刚才不自己问呢。该干嘛干嘛去,无事便自行离开山谷。”
“切,嚣张什么,有个小身份就自以为是。”
“话不能这么说,暗市开不开可是人家说了算呢。”
“哈哈,说好听点是负责人,说不好听就是个开门的伙计。”
“哈哈哈哈,有道理。”
有几人冷嘲热讽道,其他人见问不出什么就转身离开。
马和面露冷笑,看着那几人的背影远去。
......
从那之后,庄玄偶尔也会在暗市开启的时候去逛一逛,不过也是看一圈,并没有买过什么东西。
因为第一次去的时候没有伪装,所以之后再去的时候也就无所谓掩饰了,况且庄玄清灵缥缈的气质相较于暗市里的人也是十分明显,经常去暗市的修士大多也都认识庄玄了,渐渐地也都知道他是真的对暗市没有什么想法。
在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裹住的一众人中,庄玄一袭蓝袍,清秀面容,平静深邃的眼瞳,在人群中倒是惹人注意。
“呦,镇守大人来咯!来,来,今天镇守会不会买东西开盘,买定离手,落地无悔!”
由于他每次过来都只是逛逛,看看大家摆的摊位,几次之后竟然还因此开了一个盘口。
庄玄走近,看着竟然还有不少人真的下了赌注,还是下的他不买的人居多。
见他走近,开盘的庄家几人有些尴尬,谄媚笑道:“见过镇守大人。”
“这倒是有些意思,也不知我可以下注不?”
“这,镇守大人,您这以身入局就有些,嗯,不太合适吧。”
庄玄点了点头,“倒也是,我若是下注,那就是稳胜之局了。”于是就转身离开去往别处了。
几人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然后才说道:“镇守倒是真的很温和呢。”
“是啊,不过,不知为何,我刚才感到一阵阵心悸、压抑。”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几人相视无言,沉思着。
“喂,还能不能下注了,愣在那里干嘛。”
“可以,可以。”他们被惊醒,反应过来。
“你要买哪个?”
那人咬了咬牙,“以小博大,我下‘买’。”
经过一个摊位时,庄玄发现竟然还有石灵髓售卖,不久前万飞白留给他的一瓶石灵髓已经用完了。
这里正售卖的石灵髓仅有很小的一瓶,那摊主带着一张猴脸面具,见庄玄看着那小瓶,开口说道:“是镇守大人啊,这石灵髓可来之不易,若是镇守大人想要,便一百二十灵石如何。”
庄玄摇了摇头,“东西虽好,只可惜囊中羞涩。”
众人倒是不以为然,谁会觉得道院镇守会缺灵石呢?
跟着庄玄的一些人中,见此,有人欢喜有人愁,本以为他可能真的要买东西了,谁知道只是虚晃一枪。谁能想到,庄玄的一个简单的行为可以影响到其他的人的富裕程度呢。
直到庄玄离开山谷之后,有人喜笑颜开,还有几人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