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之后,林风行对于遇到的事守口如瓶,只觉得向他人提及一位受伤的老者并无必要。用餐之际,他未见到父亲林云天,从二叔那得知父亲外出,不知何时归来。林风行心知父亲是在寻求武技,内心祈盼他能早日如愿,以免家中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机。
夜晚平静无事。
清晨,林风行因挂念那位灰衣老者,早早起床,出门直奔飘雾峰。他已经在市集中购得一颗五十年的人参,耗资逾九万金币。尽管这人参仅有五十年份,但在林家已是极好的灵药。
抵达昨日那棵树旁,他轻巧地跃上树干,开始日常锻炼。完成既定目标后,他开始在山上奔跑,目的地是前一天遇见灰衣老者的地方。
“老先生?”来到老者先前出现之处,林风行环顾四周,未见其人,不禁呼喊,心中担忧是否出了意外。但想到此处并无凶猛野兽,心情才稍显平静。
“老先生?”他又喊了一次。
“咳,别叫了,我在这儿。”就在林风行准备提高音量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老先生,你在哪里?”林风行一惊,未能辨别声音来源,四周也不见人影。
接着,林风行目瞪口呆地望着前方,满脸难以置信。灰衣老者竟从他的前方现身,但那里明明空无一物。他刚才还四处张望,未见老者身影。这意味着老者一直在前方,他却视而不见……
“隐身术?这是何等境界?”林风行盯着老者,脑筋飞快地转动。
他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宗师?”林风行结巴着说道。据他所知,唯有达到宗师境界方能隐匿身形。这位老者难道是宗师级高手?
实际上,林风行的惊恐不难理解。在东鹿镇,连三流中期的高手都不曾有过,修为最高者乃是他父亲和苏家的苏山河,三流前期高手。即便如此,这样的高手在镇上稍有动作,便能引起震动。而现在,林风行竟遇见一位宗师,这简直是传说中的存在,他父亲也仅有过一次远远望见的机会。
老者缓缓走到林风行面前,对他的惊恐表情不以为然,轻蔑地说:“大惊小怪。”听到老者开口,林风行稍微回过神来,紧张地问:“老先生,你真是宗师高手?”
他紧张到手心冒汗,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灰衣老者。
然而,老者的话像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宗师?呵呵,当然不是,我还远未达到那个级别。”灰衣老者笑着回答。
“啊?”林风行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
他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脑海中一片混乱,能隐匿身形却非宗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站在原地思索良久,最终得出结论:这位老先生在戏弄他。
“老先生,你真不是宗师?”林风行怀疑地问道。
“不是,我与那个境界相去甚远。”灰衣老者干脆地回答。
“老先生,既然你不是宗师,那你如何能够隐匿身形?”听到老人的回答,林风行更加困惑了。
“呵呵。”灰衣老者笑声爽朗。“小家伙,你的知识面挺广。我能隐匿身形,全靠布下的一个阵法。”
“阵法?”
“没错。”老者说。见林风行仍一脸迷茫,老者走到刚才现身之处,说:“你看。”
话音刚落,老者迈步上前,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啊?”林风行再度目瞪口呆。
“别慌张,我就在你旁边。”老者的声音又一次在林风行耳边响起。
听着声音却不见人,林风行感觉如同梦境。他伸手在脸上掐了掐,疼痛感告诉他这是现实。他仍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宗师却能隐匿身形,世上怎会有如此奇事?
“别发呆了。”老者不知何时又现身,在林风行眼前挥了挥手。
被老者唤醒,林风行稍微回过神来,看着老者,满心疑惑。
“小家伙,人参买了吗?”灰衣老者并未理会林风行的疑惑,直接问道。
“买了,买了。人参花了九万多金币,这是找回的金币。”林风行赶忙取出人参和剩余的金币递给老者。
灰衣老者接过人参看了看,点头道:“不错,虽仅五十年,但不到十万金币能买到也不错了。”金币却被他随手扔到一边。
“小家伙,我问你,这个地方叫东鹿镇,对吧?”老者话题一转。
“嗯。”
“那好,给我讲讲东鹿镇的情况。”
“哦,这里叫东鹿镇,我们所在的飘雾峰也属于东鹿镇。东鹿镇大约有十几万人……”林风行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所知晓的情况。作为东鹿镇的大户,他对全镇的情况了如指掌。老者在旁静静聆听,不时点头,并未打断。
“最近有没有看到很多陌生人?或者你觉得镇上有什么变化?”老者突然问道。
“陌生人?我没注意到。”林风行仔细回想,并未发现镇上有何异样。
“哦,看来他们并未发现我的踪迹。既然如此,我就在此隐居疗伤吧。只是这伤……唉……”灰衣老者自言自语。
沉思良久,老者似乎有了决定,缓缓点头,走到林风行身边说:“小家伙,多谢你昨日的救命之恩。若非你,我可能已命丧黄泉。”
“没什么。老先生,你的伤势如何?”
“唉……哪那么容易康复,这伤恐怕需要十几年,甚至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不过,有了你买的人参,至少可以阻止伤势恶化。”老者落寞地回答。下手之人狠辣非常,差点震碎他的内脏。若非他有些实力,或许当场就死了。即便如此,伤势也不是轻易能治愈的,目前只是稳定下来而已。
“十几年?”林风行难以置信地问。
“呵呵,不说这个了。小家伙,你救了我一命,想要我怎么报答你?”老者抬起头,微笑着问林风行,尽管那笑容略显牵强。
“报答?”林风行先是一愣,然后眼珠一转,问:“老先生,我可以先问你几个问题吗?”林风行本不期待报答,但既然老者主动提出,他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想先弄清楚一些问题。
老者闻言,深意地看了林风行一眼,嘴角露出赞赏的微笑。他确实很欣赏这个冷静、不盲目冲动的小家伙。
“可以,但只能问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