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安赶紧捂她的嘴,“姐!大街上呢,你不怕被回澜城人扁你啊!”
程若彤这才嘿嘿笑着:“一时嘴快嘛,走咯,咱看腿儿去~”
邵阳宠溺地看着程若彤,说:“你们去看着,我去前头车马行问问马车。”
“嗯呢。”
果然,就如同程若安说的那样。
邵阳到了车马行,说要购买马车,被告知需要两匹马套车的话,需要等五到八天左右。
但骡子就有现成的三匹可挑选,而且价格只要马的一半。
邵阳见三匹骡子都是壮年,牙口和体格都不错,也就直接包圆了一起套车。
现在程若安还没看完腿,不着急回去,邵阳也就付了钱,让车马行掌柜晚些时候,找两个伙计和他一起驾车回破庙。
至于程家的驴车,邵阳就自己做主卖给了车马行。
程若安在这边的医馆看腿倒是没再出什么特别的事。
只是她想腿快些好,便让这里的大夫给下点猛药。
老大夫捋着胡须一脸骄傲:“这位娘子倒是来对了,老夫的康安堂能成回澜城第一的医馆,靠得就是祖上代代相传下来的、专门治疗断骨的医术。”
程若安听得眼睛一亮,也觉得自己运气好。
“那大夫您给瞧瞧,我这腿什么时候能好呢?得用些什么药?贵些不怕,关键要快。”
大夫摸骨验伤,胸有成竹道:“你这就是普通的无创面断骨,并没有粉碎,好治得很。只需要……”
程若安连忙打住:“我不要自己好好养着等它自愈,我要快。您帮我开些药,吃的、敷的、泡的都行。”
不过这个大夫看来是专业的骨科大夫了。
还知道骨折分开放性和闭合性,粉碎性骨折等。
大夫剜她一眼,“我自然是要给你开药的,小娘子莫打断老夫,也莫催。”
很快老大夫给程若安开足了十天吃的药,以及一个月用的敷料药包,还有半个月的药浴。
大夫知道程若安外地过路的人,便详细给程若安说了这些都怎么使用。
吃、敷、泡,三管旗下算下来,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程若安的腿就能正常行走了。
这当真已经比之前的大夫让程若安躺三个月,快太多了。
要是搁现代,程若安觉得这个大夫的号怕是很难挂了。
属于那种天不亮就去医院排队,但挤破脑袋也还抢不到的那种专家号。
程若彤也惊叹,拿着大夫分配好的药包翻来覆去的看。
“哇,大夫,你这药真有那么神奇?你怎么还只在回澜城里开医馆呢?”
老大夫的脸瞬间就黑了:“我祖上是随军的军医,你说我家的药方厉不厉害?
两位小娘子不信的话,也别拿药了,付了诊金且换一家医馆去吧。”
程若安心里咯噔一声。
真是捂她姐的嘴,捂慢一点就要出事啊。
“大夫,我大姐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乡下妇人,愚昧不懂说话,您别见怪。”程若安笑着道歉。
程若彤也不好意思地连连行李道歉。
她本意是想说,这么厉害的话,都可以进太医院了,在这巴川府的小城待着屈才啊。
大夫哼了一声,把药包都推给程若安:“承惠十五两六钱,小娘子付了钱,拿了药就请吧,老夫还要赶着去卖药,恕不继续照看你们了。”
程若安爽快付了十六两银子。
多的那四百文,就当是给她大姐的嘴赔罪了。
果然开医馆的大夫都不能免俗,看到钱还是开心的。
大夫脸色缓和了不少,“那就多谢小娘子知老夫为医者的辛劳了。”
“哪里哪里。”程若安笑着拱手,很有规矩,但却不是大夏民间这些妇人该行的礼。
更像是行商之人之间的常用礼节。
果然,下一句就听她问大夫:“大夫方才说‘赶着去卖药’,不知您有这一方医馆,为何还要出去卖药?”
大夫见程若安腿伤求药心切,刚刚付钱又爽快,便忽然生了个心思,眼睛一转后就是亮晶晶地看向程若安。
“我知小娘子你们不是本地人,那你可需要再多拿些药巩固你的腿伤恢复?亦或者是存着,以防意外?”
程若彤:?
我怎么觉着这大夫笑得有些奸诈?
程若安眼睛半眯起来,和大夫一样露出的笑容来:“哦?大夫这药耐放?”
“也不算耐放,待老夫为夫人您介绍介绍……”
一旁的程若彤瞪大了眼。
这就叫上夫人了?
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做买卖了啊!
程若安从大夫这儿知道,大夫他家祖传的药方和疗法,除了治疗断骨的,还有其他外伤的。
总而言之就是,他家有祖传敷料治疗骨折的,还有祖传金疮药,能快速止血、去腐生肌的。
要不是程若安确定这个大夏朝是个架空的朝代,她甚至都要以为这朱大夫祖上就是云南白药的创始人了!
不。
朱大夫家的方子比云南白药还多一种,能让骨折愈合速度提高一倍呢!
但在回澜城这边,也没有那么多的骨折病人和烂肉病人给朱大夫看的,而骨折和受严重伤的病人也很难从外地坚持到回澜城来找朱家人看病。
朱大夫看其他病也就只是个凑合的水平,为了医馆的收益,他便和几家镖局谈好了直接卖药的生意。
行镖的受伤概率比较大嘛。
为此,朱大夫还专门将骨伤敷料的方子,给改进成了一种更方便在外使用的药膏。
从原本要煎、熬煮、捣烂之后用布块敷贴在伤处的用法,改为直接挖出药膏敷在伤处,缠绕布条即可。
这方便是方便了。
但那几家镖局拿了试用品回去后,发现这药膏的有效期变短了,于是都不讲理地直接毁约了。
“哎,原本是金疮药和这骨伤膏搭配着卖的,结果他们付了定金,拿走了金疮药,但死活不付余下的货款拿走骨伤膏了。
不怕小娘子笑话,老夫我现在手上砸了三百罐子的药膏,这药膏只在两个月内有效,两个月一过,颜色一变,它就没了效果。
我是看着它们心急如焚啊。”
朱大夫都快老泪纵横了。
药膏是敷料药材浓缩制作而成,一罐就顶上一个月的敷料药包,药材成本自不必说。
何况为了让镖局的镖师携带方便,朱大夫还特地找陶瓷坊给定制了药罐。
那成本直线拔高了。
三百罐药膏,加起来也重,而瓷罐又易碎,这运输成本太高,朱大夫找了好几家商行,人家都不接这个行商赚差价的买卖。
如今就是,这些药膏晚一天卖出去,就跌一分价。
两个月后,朱大夫这六百两的成本就直接打了水漂。
他不哭还能咋滴?
程若安倒是笑了,“朱大夫别哭啊,这事儿赶巧了,我倒是能帮上你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