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贺知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满是对今日外出游玩的期待和兴奋,以至于久久难以入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次轻微的响动都会让贺知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但始终没有听到那期盼已久的敲门声。
终于,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传入了耳中。
贺知瑶像一只敏捷的小鹿一般,迅速翻身下床,生怕门外的人多等待一刻。
她手忙脚乱地将自己仅有的四个铜板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满心欢喜地打开房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卿尘。
她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兴奋得眉飞色舞,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子谦,你可算来了!我都已经迫不及待啦!”
然而,当沈卿尘抬起头望向她时,她却发现对方的神情有些异样。
只见沈卿尘微微皱起眉头,嘴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贺知瑶敏锐地察觉到了沈卿尘的不对劲,她收起笑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卿尘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今天...我有点事情,所以...恐怕没办法带你出去玩了。”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不敢看贺知瑶的眼睛。
贺知瑶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你还是先忙工作吧,毕竟工作更重要嘛,我们可以下次再找机会一起出去玩呀。”尽管嘴上这么说着,贺知瑶的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遗憾。
“嗯。”沈卿尘微微颔首,看上去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那你先忙着吧,早点忙完,早点休息,我也去养精蓄锐,为改天做好准备。”贺知瑶轻声提议道,目光关切地落在沈卿尘身上。
沈卿尘轻点下头,表示同意。
随后,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贺知瑶缓缓关上房门。
然而,就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
“等等...”沈卿尘立即想起了自己还有东西没给她。
贺知瑶又打开门,疑惑的看着沈卿尘。
只见沈卿尘从怀里掏出东西,“这是你的那张卖身契。”
贺知瑶眸子里蹦出一丝惊喜,赶紧双手接过,“真的,谢谢你!”
沈卿尘看着开心的贺知瑶总算是愧疚少了几分。
贺知瑶把卖身契拿到嘴边亲了一口,然后果断的收了起来。
“等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朋友。”
“不用,算是我对今天食言的补偿,你快去休息吧!”沈卿尘不喜贺知瑶与他生疏。
“好好好,你去忙吧!”说着就关门准备休息了。
贺知瑶心情完全变了模样。
真好。
等五天后任务完成,自己就可以离开了,嘿嘿~
而沈卿尘转身离开,越走心中的怒火却如潮水般汹涌而起,且愈发不可收拾。
回想起今日清晨刚刚踏出房门时的情景,他一眼就瞧见暗一正手持一封书信,笔直地站在门口等待着他。本以为会是什么重要之事,未曾料到竟是这么点小事。
“我早就说过,直接把那人杀了便是,何必搞这些稀奇古怪、毫无意义的事来?他整日里真是无所事事,闲得发慌!”沈卿尘面色阴沉,双眉紧蹙,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一直跟随在侧的暗一始终低着头,默不作声,仿佛对沈卿尘的斥责充耳不闻。
见此情形,沈卿尘更是怒不可遏,瞪大眼睛吼道:“怎么?哑巴啦?连句话都不会说了吗?”
然而,即便面对如此严厉的质问,暗一依然保持缄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这下子,沈卿尘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愤愤不平地骂道:“哼!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个个都是这副德行!”
听到这话,暗一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您这么说,岂不是连自己也一块儿给骂进去了……但表面上,他仍旧不敢有丝毫反驳之意。
“哼!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啊!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得挑今天这个时候来捣乱!那个该死的沈明望,老子今天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不可!”沈卿尘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一边脚步匆匆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
这段回房的路有多长,沈卿尘一路上就说了多久。从一开始的愤怒咆哮,到后来逐渐变成了小声嘟囔,但那股子怒气却始终没有消散。
而一直跟随着沈卿尘的暗一,则小心翼翼地隐匿在暗处。
眼看着主子走进了院子,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可是提心吊胆得很,生怕主子会因为心中的怒火而迁怒到自己头上。
回到书房后的沈卿尘,依旧余怒未消。
只见他坐在书桌前,提起笔便开始奋笔疾书起来。那笔尖与纸张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是他内心愤怒情绪的一种宣泄。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洋洋洒洒地写满了整整两页纸,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来。
写完之后,沈卿尘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于是他起身走到院子里,拿起水壶给自己灌了满满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连着喝了好几杯后,他胸口的闷气总算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刀剑相交之声。
沈卿尘听到动静后,先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低声呢喃道:“就这么个愚蠢至极的家伙,居然值得你如此费心思。沈卿尘啊沈卿尘,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罢,他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身上轻轻一点。刹那间,他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无比虚弱。
紧接着,一群黑衣刺客冲进了院子。他们手持利刃,杀气腾腾。
但面对这群来势汹汹的刺客,沈卿尘却是表现得异常镇定。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披风,缓缓地将其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还时不时地轻咳两声,那模样简直比病入膏肓之人还要脆弱几分。
他悠然自得地靠坐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饶有兴致地观望着眼前那激烈而残酷的厮杀场面。
真蠢!
白日时分,刚刚知晓了他身体虚弱不堪的事实,没想到夜幕降临之际,竟然就按捺不住前来试探了。
沈卿尘还真是了解沈明望。
他不禁摇了摇头,就这样的蠢货,究竟是如何登上太子之位的?哦,对了,忘记人家有一个身为皇帝的好爹了。
想到此处,沈卿尘还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他不由得嘲讽地一笑,这笑声既像是在嘲笑沈卿尘,又仿佛是在笑自己。
也是。
如果沈卿尘能够得到父母的疼爱与关怀,说不定还没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