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直接过去,捧着常在思的双手瞧。
“姐姐,烫着了没有?你怎的不知差人告知我一声呢,是我的错,你心中若是难受,咱们一会回去了便是如何撒气都成,我对不住你。”
靠坐在榻上满面红光的太后见到这一幕才真是要被气病了,霍不迟不跟她请安,她就自己提醒他。
“皇帝这是看不到自己的母后了,还是满脑子都是你的皇后,顾不得我这个太后了啊!”
霍不迟这才转过身,面对着太后屈膝跪拜。
“儿子瞧见母亲了,母亲万安!虽不知母后为何要为难朕的皇后,可儿臣相信,母亲这般良善的菩萨心肠,断不会行那故意刁难之举,定是那奸人挑唆的,所以……”
霍不迟缓缓起身,扫视了一眼一旁的桌上热着的汤药,然后眼神示意魏东。
魏东瞬间懂了,他垫了个帕子,将一锅药端了起来。
霍不迟看着跪在地上的瑟缩着的容妃,眼底逐渐泛起杀意,凉薄的眸子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所有人后,他轻声道。
“故意挑唆太后为难皇后,那容妃便好好治治你这副坏心肠吧!”
容妃猛的抬起头,刚要给自己求情,就被魏东一把钳制住了下颌,滚烫的汤药直接灌入了口中。
一瞬间,容妃被呛着了的哽咽声,伴着血腥气弥漫开来,接着便是她痛苦的惨叫。
霍不迟赶紧捂住常在思的耳朵。
太后盛怒,起身对着霍不迟就要骂,霍不迟先她一步开口。
“魏东!告诉看守霍詹的宫人,今日便不必给他传膳了,这宫里的人啊,安生久了,心肠就坏了,好好清一清,才不至于丢命。”
太后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本就不占理的她,还要强行装出一副不容反抗的样子。
“霍不迟!你想威胁哀家是吗,有你这样做儿子的吗!”
霍不迟忽的笑了,只是这笑声透着极大的悲凉。
“那有您这样做母亲的吗?今日这是头一次,若还有下次,儿臣可无法保证,这灌下去,亦或是送过去的,是补药……还是砒霜。”
霍不迟用两个人的性命去威胁太后,让她不敢,也不能再去欺负常在思。
不是他不想劝,只是他不敢用常在思来赌,与其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不如直接放弃一个,从未爱过他的母亲。
太后脸色白了又白,看了一眼地上,被烫了满口血泡的人,生怕自己的儿子也会惨遭毒手,最终,她无力的瘫坐到榻上,颤抖着声音说。
“哀家……身体不适,日后皇后无需过来请安,也无需侍疾,哀家需……静养!”
常在思微微低头,“是。”
二人刚走出殿外,霍不迟直接将人横抱起来,心中怒意未消,他不太敢在此刻开口。
“你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啊!”
“不放!朕是皇帝,朕做了这高位就是要日后能遵从自己心意的!如今连你都护不住的话,这皇位,朕不做也罢!”
常在思看着他那满是怒火的双眸,非但不觉得怕,反而是觉得有些可爱,她捏了捏霍不迟没有伤的那一侧脸,却捏不起来什么肉,心中忽的一阵心疼。
“这不是护住了吗!我没有被欺负,也没有不高兴,太后不过是寻常的婆母,听了几句挑唆罢了,况且阿迟来的很及时啊,我还没跪呢,你就到了!”
霍不迟没解释,就只是一路抱着人回了长秋宫,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宠爱是光明正大的,他不许任何人欺负了他的皇后。
只可惜,他的体力尚未恢复如初,把人放在榻上后,他扶着墙,喘了半天的气,还要抽出空档来安慰常在思。
“姐姐没胖啊!是阿迟体力不行了,看来日后,得多吃点才行,不然姐姐我都抱不动了,真成废物了,呼……”
以前的霍不迟,能抱着常在思一整日都不喊累的,那会,常在思总笑他,说他拿自己当个香包,整日挂身上。
那样强壮的身体,如今竟虚弱成了这副模样。
“阿迟……你坐下歇歇吧,让我瞧瞧身上的伤口是不是流血了,再这样下去,你的伤要如何能养好啊。”
“你心疼我了……”
霍不迟的眸子忽的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单膝跪在地上,仔细的端详着她的目光。
常在思回来的这些日子,经常会说心疼他,但是这种打心底里出来的心疼目光,久违又熟悉,霍不迟总算是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