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拉着马缰,朝乱石林中逃去。寒山跳上大石顶,远远的看着逃跑的二人,手一挥,三支飞剑飞来,射在了白马臀上。
那马前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王谢和卫青青一起摔了下来。只见卫青青脸色更加苍白,落下马的瞬间,显然又扯到了伤口。
王谢扶起她,在乱石堆里向着峡谷深处走去。
寒山远远的看见白马中剑倒地,心中大喜,叫道:“看你二人还能逃到哪里去。玉灵峰的那个小青铜,要不你也别跑了,投到我的门下,我可网开一面,今日饶你不死。”
他嘴里说着,脚下却并没有放慢脚步,从空中跃上另外一块大石,越来越接近二人。
王谢扶着卫青青东跑西躲,怎奈寒山身在高处,虽有石林遮挡,但终究无处可逃。
更何况,寒山不时冷不丁的放出一只飞剑来,让人防不胜防。王谢扶着卫青青行走实在不便,干脆抱了起来,向谷中奔跑。
卫青青见他抱起自己,心中大羞,又有些恼怒,又有些感动,双目微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她被抱着,扭头向王谢身后看去,只见不远处,寒山在巨石顶上跳来跳去,越追越近,突然发出两只飞剑。
她大急叫道:“小心!”
王谢向一旁一跳,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左腿嗤的一声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伤口外翻,鲜血直流。
卫青青说道:“王公子,寒山他只想杀我,你放下我自己走吧,不用管我了,他杀了我,我师父不会放过他的。”
王谢并不理会,只是向前飞奔。
“王公子,你我初次见面,我,你不必舍命相救。”说完这句,见王谢依然不肯丢弃自己,心中大为感动,眼圈发酸,感觉要流出泪来。
她向下看去,只见王谢腿上刚才被飞剑划伤的处,血把裤子染红了一大片。
她挣扎着,聚起自己最后的一丝原气,一道微弱的绿色光芒,从右手飘向王谢的伤口。
王谢抱着卫青青奔跑,腿上受伤,此刻实在疼痛难忍,感觉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了,突然间觉的伤口处微有凉意,疼痛立消。
他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卫青青挣扎着在治疗自己,治完之后,头一歪,便又晕了过去。显然卫青青已经耗干了自己最后的原气。
王谢渐感疲乏,心中大是焦急。寻思着这终究是天誓殿的事情,自己又何苦搭上一条性命呢。
他低头看到卫青青那美丽的脸颊,长长的睫毛,说要让他扔下她独自逃跑,那却又是万万做不到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觉得二人非同生共死不可。
寒山在二人后面追赶着,看王谢越跑越慢,心中大喜,却又不着急杀死二人,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想要好好戏耍一下二人。
王谢又跑了一阵子,抬头一看,只见那峡谷已经到头,前面二三十步远的地方,一座向上直立的悬崖挡住去路。
那悬崖犹如刀劈,陡峭又光滑,常人是万万难以攀爬的。王谢绝望到了极点。
他放下卫青青,深吸一口气,双掌使力,做好防御姿势,等着寒山过来,想着终究要决一死战。
寒山远远的站在石林的顶上,向下看去,看到王谢再无去路,哈哈大笑起来。
他叫道:“天誓殿的小青铜,我本不想惹什么玉灵峰,可是这深渊的事情让你知晓,你难免要告诉殿里那些老头子,那样一来,老夫可就难办了。”
天誓殿掌管天下修士,是帝国修士的中枢所在。七座山峰以七星的形状守卫着一座神殿,那七座山峰分别是玉枢峰、玉音峰、玉屏峰、玉灵峰、玉坤峰、玉清峰、玉隐峰。
此外还有一座峰叫做铸剑峰,是负责整个天誓殿的后勤及兵器物品研究的。
那寒山是玉枢峰的弟子,而卫青青却是玉灵峰的弟子。这段时间,地底深渊上交的画石产量急剧下降,于是天誓殿派二人前来调查。
来到深渊之后,寒山见到以人肉养了数十年的地獒,心中暗喜。早年间他翻阅神殿典籍,知道这地獒如果以人肉喂食之后,其血肉对修行大有好处。
后来又遇到矿场动乱,他想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奎宁,吃了地獒,夺了剑符,然后把他们统统杀掉。
等自己返回天誓殿,随便编个故事禀报,可以把自己的功劳吹得极大,更有发现赤血剑符的功劳,将来自己在天誓殿的中级弟子中,可是要仰着头做人了。
可是千算万算,他忘记算上卫青青了。这个微不足道的青铜修士,如果返回天誓殿一说真相,那他寒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寒山此刻,必是要杀掉卫青青以绝后患。他远远看去,见二人再无可逃,心中大喜。
他从石顶跳了下来,绕过前面挡路的几块巨石,穿过石林,走了进来。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成冰。
刚才坐在这里的两人消失了!
那峡谷的深处的平坦地,四五丈见方,地面平整,散落着零零碎碎的几块碎石。
他一眼便可以把这山谷的事物看全,可是刚才在石头顶上明明看见的两个人,此时,却不见了?
进入这山谷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刚才寒山走进来的那条石林小路,寒山跳下来之后从这条路走进,不可能让任何人逃出。
寒山心头疑惑,仔细的查看这峡谷深处的方寸之地。
只见几块大石头散落在地,寒山过去一脚踢开,虽然明知道那么小的石头后面不可能藏人,他仍然翻看寻找。
他四处查看,只见石林和崖壁交接的地方,渗出了泉水,潮湿一片,几株不知名的灌木生长在墙角,在这地底颇为罕见。
他看到这丛植物,心中大喜,叫道:“两个小兔子,除了这里,还能是哪里。”
他走过去,把那几株植物拔了起来,接着向后退了几步,害怕王谢和卫青青藏在后面突然暴起伤人。
寒山一阵失望,植物后面只是一堆乱石,却哪里有人。
可是这二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他发起狠来,把剩下的几株植物也都拔了起来,扔到一边。
在这地底深渊,也不知道那几株灌木的生长有多么不易,这一刻却被他拔了精光。
突然,他心中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抬眼向那堆乱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