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栖小姐?”
闻婉咬着牙,像是要将这四个字咬碎一般。
良管家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不满一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啊,您的姐姐小栖小姐。”
听到这句话闻婉脸上的笑容也撑不住了,“姐姐?她是见过爷爷了?”
“她是老爷子的孙女,见老爷子是应该的。”说着他的脸上还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她和正年少爷真像啊。”
闻婉知道正年少爷是谁,也见过他的照片,知道是她名义上的已经过世了的父亲,可老爷子从来不允许她叫闻正年父亲,每年的祭日也不允许她去祭拜。
她当初还觉得这样挺好的,她还不稀罕认一个死人做父亲呢,而且闻老爷子看起来对这个儿子也不是很重视的样子。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闻婉抿了抿唇,有些不甘的开口,“那……爷爷有说什么吗?”
良管家摇了摇头,“这都是老爷子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闻婉可不信他的话,这么多年了她就没怎么见过良管家离开过闻老爷子身边,而且闻老爷子有什么事都是和良管家说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这些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见她沉默,良管家像是无意般开口:“哎,可惜小栖小姐走的时候把老爷子惹生气了,果然啊,没有从小养在身边的就是不一样。”
这句话好像什么暗示一般,闻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她动了动嘴唇压下嘴角的弧度,语气里带着关心:“怎么了?姐姐她……”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良管家却懂了她的意思,他轻哼一声,“在外面野惯了,连人都不认了。”
“这也……哎,您多劝劝爷爷,姐姐她就是这样的。”闻婉脸上带着无奈,说着还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姐姐经常这样,我都习惯了。”
良管家轻叹一口气,“老爷子还说了,这亲孙女,果然没有一直养在身边的好。”
听到这话闻婉的脸扭曲了,什么叫做亲孙女?她明明陪伴了老爷子这么多年,结果现在冒出个闻栖后,就开始分亲的跟养的了?
但还好,闻老爷的现在还是更看重她的。
只有她才是闻老爷子最亲的孙女……只有她才能继承闻家!只要其他人都……
她的想法刚一冒出来她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过后又是无尽的快感,这种感觉和她第一次去偷闻家的机密文件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刺激,心跳不停加速。
她痛苦中又带着些许愧疚感,但更多的是兴奋。
当钱拿到手里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欣喜和快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会让人上瘾的毒药一般,让人沉醉,又像是一条巨蛇,悄无声息的缠上了她的心脏,时不时吐出信子,引诱她进入更深的黑暗,明知危险却还是被诱惑,自此一去不复返。
见她不再说话,良管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很浅的笑容,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行了,婉婉小姐好好休息吧。”
说罢不等闻婉回应,他就转身离开了。
闻婉呆坐在地上,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不过是一个佣人而已,竟然敢这样对她,等她继承了闻家,谁不得听她的?
闻栖、厉北城还有闻湛他们!她每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还有那个不好歹的男人,她要让她知道,他选错了人!只有她闻婉才是最好的。
闻栖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我一定要把你踩在脚下,永远爬不起来……
她想着想着没忍住笑出了声,甚至还开始幻想着继承闻家后要干什么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隐秘的角落,正有个东西在盯着她。
……
良和出来后没有选择去休息,而是迈步走向了闻家老宅的五楼,这里原来是闻正年住的地方,后来他出意外后,闻老爷子就再也不允许任何人踏足这里了。
就连闻家三兄弟也不可以每次有人提起这里闻老爷子都会发好大一通火,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闻家的“禁地”
良管家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梯,控制住不发出一丝的声音,最后走到了一个房间前。
他站了一会儿后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里面没有传来回应,他等待了一会儿后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声音就抬手打开了门。
他低着头,将房门关上,声音有些哑:“老爷子。”
只见刚刚在他口中被气晕过去的闻老爷子竟然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
他站在一排柜子面前,伸出手拿起一个鲁班锁打量了起来,那慢条斯理的模样哪有良管家口中说的那么虚弱。
他轻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鲁班锁放下,又拿起来一张合照,突然说到:“哎……正年当初很喜欢这些小玩意来着,可惜喽。”
闻正年从小就很喜欢这些玩意,可闻老爷子却不理解,作为闻家的继承人怎么可以玩物丧志,这些东西不可以出现在闻家。
所以闻正年收集了多少东西,就被闻老爷子丢了多少,当初闻奶奶还在的时候闻正年还能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可她去世后,就再也不能接触这些东西了。
良管家微微抬头看着闻老爷子手中的合照,那是闻正年十六岁的时候拍的。
照片里的人一双凤眼,眼里闪烁着光芒,他手里拿着一张奖状,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明明只是一张照片,却能让人感受到他满满的活力。
他的背后站了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整个人温婉大方,一双丹凤眼好似有万种风情,她温柔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男孩,眼里满是爱意。
从这张照片不难看出,闻家几个孩子都继承了闻奶奶的眼型。
他挪动视线,看到架子上的几个小玩意。
他的目光在扫过一个木雕小鸟时顿了一下,这是闻正年很小的时候他给他雕的。
那时的他小小一个,扯着他的衣摆喊他良叔,求着他让他雕个木雕小鸟给他做生日礼物。
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闻老爷子拿起了那个木雕小鸟,发出一声喟叹:“哎,我记得这是您给正年雕的吧?”
“是,少爷七岁那年我给他雕的。”他重新低下头,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