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岁岁跟陆侧妃斗嘴,就从来没输过,陆侧妃现在正担心失宠,被谢岁岁这一刺激,当即觉得小腹一阵剧痛,一股暖流涌出。
她脸色一白,直接就晕了过去。
“陆侧妃,陆侧妃您怎么了。”
陆侧妃的丫鬟吓的声音都变了。
谢岁岁:?_?
其他几个妾室也吓了一跳,清姨娘当即露出个惊吓夸张的表情,看着谢岁岁说:“岁姨娘,您将陆侧妃气晕了。”
气晕?
真晕假晕还说不清呢?
之前装晕这一招,谢岁岁可是用过的。
谢岁岁没好气:“就你长眼睛了。”
八成是装的。
刚出姜侧妃的院子,陆侧妃就在院门口晕倒了,自然是要返回去禀告李舜和崔氏。
于是陆侧妃就被几个丫鬟婆子抬回了姜侧妃的院子,正好府医也在。
谢岁岁这个当事人,以及旁观的三个自然也是跟着被请回去了。
谢岁岁跪在堂中,委屈哭诉:“郡王爷,郡王妃,妾身真是冤枉啊,刚出了院子,妾身是与陆侧妃起了几句口角,陆侧妃就动手要打我。
妾身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还手,但也不能白白站着挨打,就躲开了,哪知道这一躲,陆侧妃没打着妾身,就气晕过去了。
几位姐姐都可以作证,妾身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陆侧妃,是陆侧妃自己气量太小。”
李舜脸色十分难看,这边姜侧妃的事还没解决,就又闹出了另一桩事。
他黑着脸训斥道:“本郡王平日里都让你乖顺一些,你偏不听,什么时候使小性子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谢岁岁觉得自己冤枉的很,也恼恨陆侧妃这个时候陷害她。
李舜也没全责怪谢岁岁,又冷声道:“府医怎么看个晕倒要这么久,人没事就早点送回去,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这是心里也断定,陆侧妃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府医才一脸凝重的从一旁的厢房中过来禀告。
崔氏自也是帮着谢岁岁的,好歹是她的人。
便开口问:“怎么,陆侧妃情况看着很严重?”
府医一听,就惊慌的说:“郡王爷郡王妃,陆侧妃是恶露不尽,方才血崩了。”
“你说什么?”崔氏吓的站了起来:“陆侧妃小产不是好些日子了,不是都养好了,怎么会忽然恶露不尽还血崩。”
谢岁岁也白了脸。
所以,陆侧妃不是装的,是真晕了。
府医道:“方才我仔细询问过陆侧妃的丫鬟,说陆侧妃为了快些养好身体,服用了不少补品,前两日见红,却以为是来了月事,方才应是情绪太过激动,所以刺激的血崩了。”
“我去看看。”李舜立即从谢岁岁身边过去,进了厢房。
崔氏看了谢岁岁一眼,也快步跟过去了。
刚进府的芳姨娘和蝶姨娘没敢说话,清姨娘这会儿也不敢多嘴了,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蝶姨娘小声问:“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芳姨娘冷哼一声:“今日我就不该来,真是晦气的很。”
谢岁岁身上有些软,对着候在一旁的花果道:“快,扶我起来。”
花果赶忙过去,将谢岁岁扶了起来。
谢岁岁跟过去了。
虽然她自认为陆侧妃小产血崩不关她的事,可正巧血崩的时候是跟她起了口角,若是陆侧妃没了,她逃脱不了关系。
谢岁岁被花果扶着去了厢房。
厢房不大,里面又人多,谢岁岁站在门口没进去,却从门边就看见陆侧妃躺着的床褥上有一大片血,旁边还有个铜盆里也都是血,当即觉得眼晕。
当初谢大嫂生孩子难产,也是这般可怕的很。
府医还在一边道:“陆侧妃失血过多,我实力有限,怕是救不了了。”
李舜在一旁道:“快去拿了我的帖子,去宫中请太医。”
东来很快就转身去办,见谢岁岁站在门口,便道:“还请岁姨娘让让。”
谢岁岁已经没了反应,只愣愣看着那满床的血,还是被花果拉着,才往边上让了一下。
李舜听到这声音,回头看了过来,见谢岁岁小脸煞白,已经没了半点生气。
忽然想到此前谢岁岁说担心生孩子的模样,对着花果挥了挥手道:“赶紧送你家姨娘回去歇着,谁让你带她过来的。”
花果遭了冤枉,也不委屈,赶紧答应一声,就牵着谢岁岁走了。
“姨娘,咱们赶紧回去吧。”
谢岁岁就木然的跟着走了。
等一路回了自己的平安院,才忽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花果的手。
“花果,你看到了吧,跟大嫂生孩子的时候一样,大嫂也是流了这么多血,然后人就没了。”
花果也害怕,但还是要安慰谢岁岁:“主子,您别害怕,郡王爷还是爱护您的,刚刚还让您回来歇着,就算陆侧妃真有事,您有郡王爷护着,也定不会有事的。”
“不……我不是说这个。”谢岁岁坚定道:“花果,我不要生孩子了。”
花果一愣。
谢岁岁道:“我本是想着,等过两年我身子长开了,就生一个孩子固宠,不过我现在觉得,没有宠爱也没什么要紧的,还是活着的好。”
“姨娘,您说的对,您不想生就不生。”花果反应过来,赶紧拍着谢岁岁的背安慰。
谢岁岁就抱住了花果:“花果,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吧。”
“姨娘放心,花果不离开您。”
谢岁岁就点头。
她现在脑子很乱,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一片刺眼的红色。
她既愧疚,为何今日不忍一忍,不跟陆侧妃争辩那几句口角,或者让陆侧妃打一下出气,反正她也不会掉块肉,回头还可以让李舜心疼一下。
为什么她就躲开了,她怎么偏偏就躲开了。
这一夜,谢岁岁前半夜根本不敢合眼,后半夜不知怎么睡了过去,眼前也是一片红色,噩梦连连,还发起了高烧。
“我不生孩子,我不要生孩子。”
谢岁岁在梦中,不知为何,变成了自己躺在那全是血水的床褥上。
她大着肚子,就跟那缺了水的鱼儿一样,不断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拼了命的喊,自己不要生孩子,可是没人听她的,她高高的腹部,也还是在那。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清凉的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耳边也有一道声音说。
“好,你不想生就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