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猫妖魂的辅助之下,季氿很快就抽走了烛空身上最后的丝线。
看着烛空被丝线勒伤的身躯,季氿赶紧从虚门中拿出一颗丹药塞入烛空的口中,再拿出银针替他止血。
季氿抱起烛空,扫了几眼周围的环境,然后将烛空抱到了一处山崖之下。犹豫了片刻,季氿还是将叶瑶放了出来。
“瑶姐,嘶……”
叶瑶出来后,还没有等季氿说什么,他抬手先给季氿天灵盖来了一记暴扣,然后才不满的说出一个字。
“气……”
“嗯……”季氿揉着天灵盖有些尴尬,又有些愧疚:“瑶姐,麻烦你帮我保护好他。”
叶瑶一脸坚定的摇了摇头,拉住季氿:“你留……我战!”
“瑶姐,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现在连看清你的模样都很难。”
叶瑶举起手臂,弯了弯,仿佛在展示自己肱二头肌的力量,她认真的看向季氿:“行”
“不行……”
“……气……”
季氿有些哭笑不得,但他真的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了,白烨还没有救出呢。
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拉着叶瑶开口说道:“求你了,姐。”
这声姐叫的有些软软糯糯的,叶瑶听了,身形一顿,沉默了三个呼吸后终于点了点头。
“好。”
季氿心中一喜,赶紧离开此地去寻找白烨。
他从虚门中拿出一只小虫,这只小虫通体碧绿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看上去有些奇特。
他在季氿的手心转了三圈之后,很快就锁定了白烨的位置,他的头朝着一个方向指着。
这是季氿为了以防万一,特意放置在三人身上的定位虫。
此时的白烨正身处内圈第二圈的年轮之上,这个位置可谓是极其靠近激烈的战场。
不知为何,那个诡异的戏吊子始终坚守原地,不肯移动超过三十米的距离。
而恰好,第二圈的位置正好处于这二十米的范围之内。
季氿一脸凝重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奋力斩断那些阻挡在前的彩丝。
然而,随着他逐渐向内三圈的年轮逼近,彩线的硬度也变得越来越高。
当他手中的剑用力斩向彩丝之时,不仅没有像之前那样轻易断开,反而迸发出一阵阵耀眼的火花。
待到接近第三圈的时候,无论季氿如何使劲挥剑,都再也无法斩断这些彩线了。面对这个情况,他甚至曾尝试过吸收这些彩线,但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丝毫不起作用。
为什么可以吸走人身上的红丝却吸不掉这些彩丝呢?材质不一样吗?
季氿有些纳闷。
他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很快穿过那些彩丝,来到了白夜的身边。
手中双轨刃快速飞出击向彩丝。但这时,一条白绫突然间裹住彩丝,弹开了双轨刃。
此时的白夜处于一种梦幻的状态,他与其他失去意识的人一样,脸上是那神秘而又陶醉的微笑。
一个空灵而阴森的声音从他面前的棺材中响起:“他一言,你一语,怎就给情定了规矩。父母命,媒妁言,怎就定了终身,可问真情在否?”
季氿接回双轨刃凝重的看着前面的棺材。只见棺材板颤动着,然后一双惨白的手从中伸了出来,他扒着棺材的边缘顶开了棺材板,然后站了起来。
整个人刚好能触碰到白烨的身体,而白烨立于他的胸膛之处。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戏袍的人,他脸上同样画着精致的彩妆,他苍白的双手将白烨搂在怀中,如同护食一般,凶狠的盯着季氿。
戏吊子注意到这个情况,瞳孔微微一缩,她想要来到那白袍戏子这边,但是被季秋依和夏家仁拦住了。
这两个人并没有展现出多么强大的实力,但是光是剑术就已经让她疲于招架。
“可恶,……你们真可恶……为何拦我?”
“你在说什么废话?”
季秋依带着凌厉的剑气再次冲杀而上,夏家人饶有兴趣的从旁辅助着。
两人的配合说的算是默契,打得戏吊子毫无上风。
………
白袍戏子盯着季氿看了片刻,忽然咧开一个诡异的笑。
这个笑让季氿头皮一颤,浑身酥麻,他表情奇怪。
“你抱着白烨还对我笑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可不当小三。”
白袍戏子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那双惨白的手抚过白烨苍白的脸,缥缈失真的声音再次回荡而出:“郎有情,妾有意,你我喜结良缘。”白袍戏子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季氿有些无奈,只能暗自嘀咕着:“他家中有悍虎,你可小心点。”说着,手中的双轨刃骤然甩出。
白袍戏子却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那双因死亡而褪色的灰白色瞳孔充满杀意。
“你敢抢我的新郎,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可恶至极。”
在他哀怨的神情中,白色的绸缎从棺材底部奇怪的图腾中刺出。
季氿一惊往后退了一大步,拿出黑锅扣在自己的身后,以免不小心撞在彩丝之上被分尸。
“嘿,质量真好!”
在稳固身形之后,季氿果断收了大锅。这些白绫更多的是想要将他驱逐出这个区域,将他与白烨隔绝起来。所以季氿不能一味的闪避,如果此处被白绫包裹彻底,到时候想救白烨就不容易了。
季氿果断地发动了猫妖魂,以速度优势填充佛语的施展。
就在那一刹那之间,只见一道道金灿灿的秩序佛链如闪电般从季氿的体内猛然爆出。
这些佛链迅速地缠绕住了那些洁白如雪的绫带,仿佛它们天生就是彼此的克星。
与此同时,双轨刃也以惊人的速度飞射而出,将白烨缠住,因为白袍戏子突然间趴在白烨的身上,连同他也被双轨刃缠住了。
眨眼之间,秩序佛链如同有生命一般继续延展出去,不断加强着对白袍戏子和白绫的束缚力量。
季氿双手紧紧握住双轨刃另一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扯。
然而,令那个包裹着白烨的红色巨茧仅仅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而已。
尽管如此,季氿并没有放弃,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发力。
此时,那位白袍戏子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完全不以为意。
他竟然若无其事地紧贴在白烨的胸膛之上,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争斗都与他无关。
他静静地聆听着来自白烨心脏位置的跳动声,修长的手指则轻轻地摩挲着那根深深插入白烨心脏之中的彩色丝线。
季氿见状,咬咬牙,再次使出全力狠狠一扯。可是结果依然不尽人意,那红茧仍旧只是轻微地摇晃了几下,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就在这时,一段奇怪的画面突然在季氿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那是一幅恐怖至极的场景:一颗颗鲜活的心脏呈现在眼前,每颗心脏之上被彩丝扎入的地方,都开始生出根茎,并迅速蔓延开来。………
季氿瞳孔猛然一缩,他竟然感受到了这些红线中的生命力,除了他,所有有被红线洞穿心脏的人,心上都有这种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