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啊!啊!呜呜呜,
我的食物,你们把我的食物还给我!
我搜了好几条街的垃圾桶,才攒着这些零食!
还给我!”
忽然,陆峰鬼哭狼嚎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晃着两条大长腿,大哭大闹着,
岂止是把汉克吓了一跳,
就连安中淮也是愣了一下,险些将手中的匕首扔到地上,
陆峰不停地摆动着两胳膊,那衣服上的味儿快速的向四周扩散,
一看这行为举止就是普通流浪汉,汉克这才打消了疑虑,
突然又闻到地上这人,身上的味道,
连连皱眉退后几步,单手捂住嘴,刚才喝的几口可乐都要呕出来了,
急忙把刚才装在口袋里的一两块糖扔给了陆峰的怀里,连忙说道,
“给你给你!别动了啊,不许再动!”
陆峰拿着糖,委屈巴巴的扒开塞进嘴里,然后站了起来,
“wc,毒气弹啊!”
汉克说着已经离着二人好几米远,
“老大!要不杀了他们两个吧,太臭了!”
旁边一个手下,疯狂的用手扇着鼻子说道,
此话一出,安中淮本来已经放松了的手,又将匕首紧握,
看着眼前这帮人,准备随时反击,
陆峰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小声说道,
“放心不会杀我们的……”
果然,汉克只是摆了摆手,然后示意旁边的手下,
“不用!先把他们装上囚车去,臭死了!”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皮卡走去,
心里想着,等回了基地,给他们洗干净,好好问问到底是哪几条街的垃圾桶……
与这群欢快的人相比,难民们站在队伍里,
看着食物不敢拿,他们又饿又冷,
现在又要被这帮人推搡到了皮卡车的后面,
劳拉委屈的回到了爷爷身边,
路过难民的身边,没有人敢朝她看,
都觉得对不起这姑娘,尤其是杰克直接将脸转向了别处,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爷爷立刻将身上的外套递给了劳拉套上,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陆峰,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刚刚蹲在草丛里的两人,明明可以不出来,
却主动排到了队伍里,
而且那只大黑狗现在已经不见了,
这些食物也应该是那年轻人故意踢倒来救自己孙女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心里想着,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细节,老头都看在了眼里。
十几个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被粗暴地推搡着带到了那辆皮卡车的最后方,
那里是一个独立的车厢,上面有一丝丝血迹和一层厚厚的锈迹,
平日里,开启这扇囚车的门,至少需要两到三个人才行。
因为稍有不慎,关在里面的难民便有可能趁机逃脱,
然而就在刚刚,这些人拿到了宝贵的食物资源,
于是乎绝大部分人都兴高采烈地跑去忙着将食物装车了,
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家伙守在这里,
只见这个倒霉蛋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头,
带着陆峰一行人站在了囚车的前面,
他的肚子里还揣着好几袋薯片,此时内心还充满着喜悦,
就这样,他毫无防备地伸手拉动了铁门的把手,
刹那间,一股令人作呕的骚臭味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般从车内喷涌而出,
紧接着,一道黑影犹如闪电一般从黑暗的车厢内急速冲出!
站在外面的难民们也是吓了一跳,
只见从车里跑出来一个,个子高大又强壮的黑人,
他直接把开门的倒霉蛋给撞倒在地,自己则拼命的向前冲出去,
逃出来的黑人也是聪明,没有在道路上逃跑,
而是直接头也不回的跳到了路边的草丛子里,
只可惜除了路边一点枯草,两边的泥地几乎都是荒废的,
他又是如此庞大目标物,
“不好!有人跑了!”
倒霉蛋挣扎着从地上缓缓坐起,
此刻的他狼狈不堪,两个鼻孔里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下巴和脖颈处的衣衫,
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地朝着前方不远处的老大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话刚出口,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刺耳的枪响——“砰!”一颗子弹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瞬间洞穿了黑人的小腿,刹那间,黑人惨叫一声,身形猛地一歪,重重地摔倒在地。
然而,求生的欲望让他强忍着剧痛,用颤抖的双手支撑起身体,艰难地继续向前爬行。
一边奋力前行,黑人的口中还不停地喃喃自语:
“不能被抓回去……我的孩子们还在等着我……”
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仍紧紧盯着前方,不肯放弃一丝逃生的希望。
与囚车内那些已然麻木不仁、眼神空洞的难民不同,
这个黑人并非自愿身陷囹圄,
他只是冒险外出,只为给家中嗷嗷待哺的妻儿老小寻觅果腹之物,
未曾想竟会遭遇如此噩运,不幸落入这帮恶人的魔掌,被困在了囚车之中。
“哎呀,竟然打偏了!”
坐在皮卡车副驾驶座上的汉克懊恼地嘟囔着。
他眯起眼睛,重新调整枪口方向,再次扣动扳机——“砰!”
又一声枪响划破长空,
这一次,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黑人的另一条小腿。
可怜的黑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身躯瘫软在地。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停止抗争,仍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依靠双手一寸寸地向前挪动着。
看着黑人这般顽强不屈的模样,汉克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趣了。
他懒洋洋地挥挥手,向身旁的手下们示意道:“行了,别折腾了,把这家伙给我抓回来!”
接到命令的手下们很快便将那名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黑人牢牢擒住。
只见那名黑人男子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一般。
他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两名手下粗壮有力的臂膀之间,
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
而在他们走过的道路上,则清晰可见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是从黑人男子的双腿处流淌下来的鲜血所留下的印记。
这些血迹蜿蜒曲折,宛如一条暗红色的蛇,一直延伸到远方。
黑人男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他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汉克,声音颤抖地哭诉道:
“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的孩子们还在家里苦苦等待着我回去,
如果我不能活着回去见到他们,他们该怎么办啊?”
说到这里,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他凄惨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就连旁边架着他的那名手下也不禁为之动容。
只见那名手下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汉克缓缓开口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太可怜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撅起嘴巴,好像在同情黑人。
黑人男子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趁热打铁地喊道:
“只要您能放了我,我一定会对您感恩戴德、没齿难忘的!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都会义不容辞!”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汉克原本那副同情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阴森冷酷的脸庞。
汉克冷冷地盯着眼前的黑人男子,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然后用一种冰冷至极的语气说道:
“哼!既然他不想坐着,那就让他走吧!”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扭过头去,重新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拿起桌上的可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旁边的那些手下们听到汉克如此无情的话语,
一个个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顿时冒出一股寒意。
他们纷纷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那名黑人男子,但此时的黑人男子显然还没有理解汉克那句话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