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久违地下了一场大雨。
没人乐的起来。
因为,有结界啊!结界阻挡了云层,为什么,会有雨呢?
所以,雨不是来自云朵,而是?
“因疑似工业酸雨的极端天气,请新三东京及周边地区的所有居民停止外出,全部留在家中或其他建筑屋内,在本政府未进行下一步指示前停止所有室外生产工作。
wILLE政府
西历2018年3月28日”
欺骗,wILLE最擅长做这个了。
在长达一年的封锁下,日本的各行各业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缺乏来自国外的进口原材料,日本的工业几乎咽了气,好在17年末地质队“SAbE”5号坑内发现大量自然有色金属,金属工业才得以勉强续命,但资本相继被收回,并且大量的高精度工业链被收归与国家军事重工业方面,轻工业不能说原地踏步,简直就是在飞速倒退。
政治方面也不是很乐观,wILLE组织刚刚建立时渴望同原政府建立如同前NERV那样的合作关系,但因各种原因被拒绝,不得已与其进行长达5个月的战争,武力夺取政权。但wILLE一上台就遇到了福岛核电站多次泄露事件,处理核废水成了研发EVA骑士系统外第二重要的事情,但近半年来的进展可谓是几乎为0。
国民文化教育方面也是一大问题,因各种原因(培养皿计划等),新三东京内的唯一一所中学废弃使用,全国其他地方的中学也自16年来停课一年。开学后复学人数却直线下降,街边倒是多了很多不良少年,当年新十七使徒佚者在世界重置前的最后一刻在物理和记忆双重意义上抹去了那些灭世派的存在,但如今“灭世派”却仍在慢慢复兴,社会治安工作遇到了极大的问题。
自然灾害问题可能算是为数不多有提升的方面了。因为结界的阻隔,一年几度的台风几乎没有对本土造成任何影响,地震问题时有发生,但是和几年前相比少很多。
信息通讯同样出现很大问题。在日的外资企业完全失去同海外资方的联络机会,结界同时阻断了跨境的信息传输和地下电缆,原先的外网均无法使用,日本不得不发展自己的互联网系统,目前唯一能与外界进行联系的只有wILLE内部的几台mAGI,但是mAGI也只能与海外的mAGI进行联系,在目前的敌对状态下,mAGI的通讯几乎没有被启用过。
最严重的就是使者问题了,17年来,使徒几乎没有再次登场,取而代之的攻击力和威胁性相对较小的等身形怪人——使者,也就是用前使徒的残留细胞自然培育发展而成的,对人类,尤其是前EVA适格者们有极强的攻击性,但在“神裔”事件过后几乎没有出现,但现在,如果不出意外,使者回来了。
“如果只是酸雨的话,不用太在意的,现在要想获取到结界顶部的影像需要很长时间,我们暂时把工作重心放到系统改进上吧”美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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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历2018年3月30日
“报告!”摩耶向指挥室的电子屏幕投送了一副电子影像,“结界下方有部分黑色疑似生物身影,推测为使者,正是他们朝下方洒落酸性液体”
“这么说...”美里学着碇源堂的动作,双手支着脑袋,“是...与前第九使徒对标?”
“嘶...乱起来了呢”律子皱紧了眉头,“出现的顺序和之前相比出现偏差了呢...反制措施也要更快的进行设计了”
“报告!根据检测,结界上方的黑色身影大概为20个个体左右,一个身影的大小大概是2*4m!”
“知道了。”美里很快做出了决策,“办法是飞到天上消灭他们或从远处消灭他们”
“现在1号战斗员绫波丽,2号战斗员雾岛真名,3号战斗员相田剑介,4号战斗员渚薰,5号战斗员明日香均能出动!”
“好,1号战斗员留在总部待命,2,3号战斗员分为一组,4,5号战斗员分为一组,一共两小组,分别在k地区和R地区进行作战。”
“明白!”
“暂时命名目标为第九使者澍天使,现在对战斗员进行传唤,在2小时后正式出动。”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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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的那间实验室,在几位姑娘细心地打理下换了模样,已经成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生房间,在绫波丽的教导下,学会了去厕所排泄排遗,在床上盖被休息,在餐桌上吃饭喝水这些胎教知识,不得不说,真嗣的学习能力极强。
但,没有人满足于此。
绫波丽希望真嗣能和他们说话交流。
美里希望他能够恢复同步率,继续战斗。
明日香的要求是...
“至少...要像个人类”
西历2018年3月29日。
今天负责管理真嗣的是绫波丽。
“滋——”绫波丽缓缓推开房门,端着一个大纸箱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把纸箱放到地上。
“总算拿进来了...”她甩了甩手腕,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找一找真嗣,看到他正坐在椅子上,把一张白纸放在桌上,抓握着一根铅笔在上面乱划拉着什么。
“连握笔都错了呢...”绫波丽温柔地笑着走近了真嗣。
“碇君!”真嗣听不懂话,但知道这个声音是别的人召唤自己的咒语。
他转过头来,看到绫波丽站在自己身后,把双手搭在了桌子上。
“笔不是这样用的哦,”丽弯下腰,将头探过真嗣的肩膀,将右手伸向真嗣旁边的笔,轻轻把它拿了起来。
“是这样握笔的...”绫波丽知道真嗣听不懂,但还是很耐心地为他讲解。
演示完一遍后,绫波放下铅笔,示意真嗣让他拿一次试试看,真嗣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先是死死握住笔,然后努力回想绫波刚才握笔的样子,模仿她来调整手的姿势,很快便调整完毕。
“不愧是碇君!”绫波称赞道,“下一步,我们来学,用笔,留下东西。”
绫波拿起桌上的橡皮,在纸上略过几次,把杂乱的灰黑色线条擦干净。
“来,慢一点,”绫波握起铅笔,脑中冥想着什么,“在写之前,还是画吧”
她看着放在一边的橡皮,脑中构思一会儿,便在纸上动起笔来,慢慢地画出几笔,画出了橡皮的简单几何轮廓。
真嗣拿起笔,仔细端详着绫波画的线条,也效仿着她画橡皮的轮廓,但手仍在不断颤动,没花半笔就被绫波打断。
“怎么办呢...”
“这样吧,我来帮你”
绫波丽将手放在真嗣手上,慢慢抱住,隔着真嗣的手握住了铅笔。
“慢一点,这样运笔...”绫波的手带动真嗣的手移动,在纸上画出平滑的曲线。
“太棒了!”绫波松开手,让真嗣自己画一次,真嗣小心地又画了一遍,效果不错。
“很好呢~”绫波灿烂地笑了。真嗣感受到了成功,看着绫波的样子,也笑了。
但她们完全不知道书桌所对的单向镜子后有一张多么可怕的人脸。
“可恶啊...和那种女人...笑得这么开心...明明前不久还是个野兽呢!”
明日香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屋里的绫波和真嗣,脸上露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可恶啊!”明日香一拳打在玻璃上,但柔不克刚,玻璃完好无损,甚至几乎没有震动,屋内的两人也未察觉。
“哟,谁家醋坛子翻了?”路过实验室的律子打趣道。
“才没有!只是看到那家伙看上去那么纯真无辜,心里不爽而已!”明日香没好气地跑出实验室。
“来,碇君,继续吧...”
要不说真嗣是个天才,短短半天,便迈出了学会交流语言的第一步——有意义地发音。
“a i u e o...ka ki ku ke ko...sa si su se so... ta chi tsu te to...na ni nu ne no...”绫波拿着一本从纸箱里翻出的幼教册子,慢慢而吐词清晰地念着里面的每一个读音,真嗣也心领神会,绫波每念一个音,自己便学着发同样的音。
“wa ta shi wa...”
“wa ta shi wa...”真嗣学得很标准。
“I ka ri”
“I...Ikari”真嗣竟然聪明地把这三个音节放在一起,似乎知道这是一个词,绫波的脸上略过一丝惊喜的神色,没有纠正真嗣。
“Shin ji”
“Shin...ji”这些读音似乎不太好念。
“嗯哼~”绫波看向真嗣,意思是让他重复一遍。
“wa ta...shi wa... Ikari...Shinji。”
“wa ta shi wa...Ikari Shinji。”
“wa ta shi wa Ikari Shinji!”真嗣说得很流畅。
绫波很满意,翻到下一页,教他新的读音,她不要求他理解意思,只想让他记住这些读音,至于具体理解,要靠他自己和纸箱子里的其他几摞书。
夜晚,真嗣规矩地躺在床上,脑中回忆着白天学习的东西。
“wa ta shi wa Ikari Shinji...”
“wa ta shi wa Ikari Shinji...”
少了什么东西....
对,少了一点。
“Ikari...”真嗣想到这个读音,有点耳熟。
“Ikari?”之前绫波丽和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发过这个音。
真嗣想起来了,这是呼唤自己的咒语。
呼唤自己的咒语,怎么表示?
“名字...”一个词语脱口而出,吓坏了真嗣。
“名字...”真嗣又念了一遍这个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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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名字”播音室里,一位少年将嘴靠近麦克风,看着播音室前方的一块电子荧幕。
“我,是,碇真嗣”少年拿起麦克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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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 ta shi wa Ikari Shinji...”
少年露出惊奇的神色,仿佛属于自己的小世界被颠覆了一样,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仿佛是花果山的猴子发现了水帘洞,仿佛是渔人发现了桃花源。
“我,学会了,说”
“说,可以交流”
真嗣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学习“说”的欲望支配了他的全身,困意全无,他跳下床,学着绫波曾教会自己的方法打开台灯,找到那些被称为“书”的东西,又回想起白天的一个个读音...
...
西历2018年3月30日
绫波起床从房门走出,看到真嗣静静地坐在书桌上,吓了一跳。
“碇君,没有好好睡觉吗?”绫波走近真嗣。
真嗣很有活力地转过头来,一脸微笑。
“你,好!”
绫波呆住了。
“他,昨晚在学习?”看到桌上叠放着十几本书,绫波仿佛明白了,虽然对于正常人类来说3岁以后就不需要这些书了,它们和这样一个看上去十多岁的少年放在一起极其违和,滑稽。
真嗣学习语言,学习了一整晚,并且在没有打扰任何人的帮助下学会了自主发音,实在很了不起,甚至简直算是奇迹。
“你好,碇君”绫波面带微笑,回应着真嗣的问候。
“我是,碇真嗣”少年字正腔圆,说话一板一眼,看上去很搞笑,但绫波内心却很感动。
“你,叫什么名字?”
“绫波,丽,你可以叫我绫波”
“早上,绫波”简直有点像
“早上好”绫波面带微笑,朝房门外走去,“吃,早饭,吗?”
“嗯”真嗣理解了大多数词汇的意思,只是说话缺乏逻辑性。
“我,做饭,给你,吃”绫波说话很慢,用的基本都是简单词汇,尽可能让真嗣理解,但她还是有点低估真嗣了。
“再见,绫波”
“再见,碇君”
房门被轻轻关上,屋内只剩下真嗣一人,学会了“说”,真嗣难掩心中的激动,离开椅子,像原先那样轻松地平躺在地板上,看着被刷上蓝漆的天花板。
“你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