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才马上也缓过神来,忙找补道,“人还在、人还在,在里头做手术,医生要了解胡工以往的身体情况,所以让通知家属过来~”
听到这话,小胡媳妇儿的脸色也好了些,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强打起精神,“那医生怎么说,他到底是伤哪儿了?”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医生头也不抬地径直开口,“家属吗?到目前为止手术还算顺利,你跟我说说,病人之前有没有什么既往病史,比如......”
趁着医生问询的空档,高红兵拉了拉顾良才的袖子,两人走到了另一边,“这家人一路上只问人是啥情况,没有开口提赔偿的事情,我也就没有主动说,想着看手术的情况再说。”
顾良才点点头,是这个理儿,这家人看起来还算通情达理,不像是胡搅蛮缠的。
凌晨两点,手术室的灯灭了,小胡被推了出来,众人立马呼啦啦簇了上去。
医生嫌弃地抬手赶人,“都散开些、散开些。病人手术很顺利哈,他命大带了绝缘手套,工友施救也比较及时。除了右手灼伤外,颈部有轻微骨折,应该是摔倒所致。其余脏器和躯体没有明显伤痕,心电图、脑电图都正常,先推到病房里观察两日吧,要留人陪护啊。”
谢天谢地,在场的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薛凝芳双手合十对着空虚连连拜去,心底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卸了身上那股紧张,她一下子觉得有些腿软。
黄叔叔让人送了好些点心过来,还有两床绒毯。在薛凝芳的温言劝说下,胡家三人多少都吃了一些,两床绒毯自然也被披到了胡婶子和小胡媳妇的身上。
最险的关隘已经闯过去,顾良才便让高红兵带着工友先回去休息,小顾臻也被黄叔叔带回了家。
顾良才特地要了个空病房,一间病房有三张床,另外空着的两张胡家三个人就可以轮流休息下。
得知儿子已无大碍,老板老板娘又忙前忙后地处处照顾他们,善良的老两口便有些过意不去,“顾,顾老板,你俩也回去吧,这儿有我们看着~”
“婶子,您就让我们待在这儿吧,不亲眼看着小胡醒过来,我俩这心里,哎~真是对不住你们,您有什么~”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尽力去做。
没等薛凝芳把话说完,小胡的媳妇儿就打断了她,“嫂子,我也不叫您老板娘了,今天这事儿放在谁家都不想发生的,我知道你们也不想。刚才来的路上,高总已经跟我们解释过,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有人在故意使坏。胡哥去你们那儿上班虽然没多久,但他干得挺开心,经常念叨新老板大气、仁义,做事讲规矩,还说你们不像有的老板,拿工人的命当儿戏。就冲他的话,我们愿意相信你们。”
一旁的胡大叔点头,“对,他是这么说的。”
“赔偿啥的,您看着给,我们不是那不讲道理,一心要讹人的人家,就是~如果胡哥身体康复了,您能还让他回去干不?”一家三口的眼光刷刷刷都聚在了夫妇二人的身上。
此时的顾良才,心里有愧疚、有感动,还有说不出的心酸。
看着三人期盼的目光,他狠狠地点头,“能,当然能!小胡做事勤快利索,大伙儿都十分看重他。”
......
诸事落定,顾良才掏出大哥大给高红兵去了电话,“跟工人们都说一声,小胡被抢救回来的消息先捂着,我怀疑这后头还有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