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蒋禹鸿只身去了市郊洋房。
进屋之后,他没有点灯,而是熟稔地从抽屉中摸出一个手电筒,然后一路往里摸去。
随着“咔哒”一声,书房里人影晃动。如果老朱在这儿,肯定要大呼“是密室!”
这间密室设计精巧,除了满墙的保险柜以外,角落里还有一个陡峭的爬梯直通地下。
蒋禹鸿打开了其中一个保险柜,从中拿出一个黑色的行李袋,然后顺着爬梯慢慢向下走去。
大约一刻钟后,一辆黑色轿车从相邻的一户人家地下室中悄然驶出。
......
“叮铃铃、叮铃铃~”睡梦中的曾盼被急促的电话声吵醒。她翻了个身,伸手拿起话筒。
“喂~”
“是我。”听到那头的声音,曾盼一个轱辘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欣喜极了,“禹鸿!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啦~”
“你收拾收拾,七点钟我过来接你。”电话那头的蒋禹鸿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曾盼脑子一转,“行啊,只是~”
“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我弟弟庆宝也说今早要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好不容易逮到蒋,她得趁热打铁,把客运站项目的资金给要过来,庆宝那边已经快支应不下去了。
“那就一起吧,七点钟你俩到对面拐角的桥下等我。”说完他便把电话挂了。
奇怪,怎么不来酒店?还可以顺便吃个早饭呢~曾盼撇撇嘴,到底没了睡意,给曾庆宝打完电话后便开始洗漱打扮。
七点整,一辆黑色轿车驶到曾盼身边后,缓缓停了下来。她半弯着腰朝里一看,便露出了笑脸,随后同一旁的曾庆宝招招手,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车里。
“姐~姐夫早!”曾庆宝咧着大黄牙讨好地向蒋禹鸿问好,蒋点点头,随后驾驶着车子继续往前,穿过闹市区一路向西而去。
这一路,直开了一个多钟头,从平坦的柏油马路开到水泥路,再到石子路,车子驶过带起了滚滚尘土,曾盼被呛得连连咳嗽。
她赶紧将车窗关起来,一边拿出纸巾擦拭提包上的浮灰,一边不解地问蒋,“这越开越偏,你这到底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蒋禹鸿只闷头开车并不说话,戴着宽大墨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留下姐弟二人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另一路人马正在不远不近的缀着,车上一名身着警服的中年人一脸认真地朝着旁边人问道,“老朱,你确定就是这辆车?”
老朱神色郑重地点头,“我确定,他走了之后我又去了趟隔壁那栋房子,那地下室果然和蒋的房子是连着的,角落的一架爬梯直通书房。”
“嗯。”警服男子点头,“那洋房我们已经派人过去搜了,这一趟,咱们要人赃并获。别说,你找来的这个定位器是好用哈,啧啧,还是你老朱面子大,离了部队这么多年,这回去了,还是一呼百应。”说着冲老朱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那是,别的不说,那荣誉墙上现在可还贴着我老朱的英雄事迹呐~”
几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老朱突然目光一沉,警服男子见状立刻抬手示意,“目标已停车,全体注意,下车!”
.......
冬天的江边除了大片大片枯黄的芦苇,便是脚下黑硬的砂石,并无任何景致可言。
甫一下车,曾盼就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直打哆嗦,“禹鸿,怎么带我们来这儿啊~嘶~这也太冷了。”
曾庆宝也被冻得直跺脚,只是尽管心里疯狂吐槽,面儿上他却不敢反驳,他可没有忘记今天出来的目的,他还指着蒋禹鸿掏钱给工程续命呢。他边跺着脚边帮便宜姐夫打圆场,“哈哈,许是这儿有什么农家乐,姐夫带我们过来吃鱼尝鲜?”
九十年代的长江还没有禁捕,河豚、刀鱼虽是稀罕物却也是能吃得的,这时候又正是吃河豚的季节,因此,曾庆宝的这话听着倒有几分合理。
久不言语的蒋禹鸿突然笑了,“对,来吃鱼。”说完,他转头过去,看着一望无际的浩瀚,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