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出生的那一年。
妈妈马上就要生了,那时候生孩子可不像现在这么科学。
也没有轿车,记得我家好像就有一辆小推车。
那个年代能有小推车的就算不错了。
街上人们悠闲的互相拉着家常,爸爸也凑在人堆里。
一个比我妈年长几岁的婶子,看见我爸在这没事儿人似的,突然问了一句:“你媳妇快生了吧?”
“嗯啊,就是今天!”爸爸还满不在乎的应着。
“你这混蛋,今天生你还不在家守着,不赶紧看看去乡里诊所,你还有心情在这闲聊!”
一群妇女把我爸骂了一顿。
爸爸总归是小,十七岁能懂什么呢?
爸爸匆忙的用小推车拉上我妈踉跄的去了乡里。
我妈就这样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
爷爷看见我生的秀气,给我起名叫月牙。
“你看她长的真秀气!”小姑趴在妈妈身边一个劲儿的瞅着我。
我在我爸这一代人里面算是第一个出生的孩子了。
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我。
小姑姑甚是喜欢,一到做饭的时候,她就从妈妈的怀里把我抢过来。
街上有一棵大槐树,婶子们经常茶余饭后就搬着小马扎儿,一块儿东家长西家短的唠闲嗑。
小姑姑就抱着我也凑了过去。
婶子们边嗑着南瓜子边说着:“你瞧这小巧的脸,真是让人稀罕!”谁都没在意小姑姑把一粒南瓜子就塞进了我嘴里。
没过多会儿我就开始手舞足蹈,两只腿使劲儿乱踹,嘴唇都紫了。
小姑姑吓得大哭起来,在一旁的婶子们都都知道是卡着了,可就是没人敢弄。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一个奶奶用手在我嘴里使劲儿的抠,估计老天爷不愿让我那么小就走吧。
总算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据小姑姑回忆说自从那一次后,她就有了阴影,再也不敢抱我了。
有一句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个年代的我们确实生活的很幸福。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秋季种小麦,春季就种玉米。
除了这些还有花生,大蒜也是在开春就忙碌着开始安排播种了。
可以说我们小时候没花过钱买过菜,都是自己种的。
白菜,萝卜大葱,土豆,甜瓜,茄子,红薯,大蒜,韭菜,荤香……
有啥就吃啥,最多的时间也是在地里干活。
妈妈在我三岁的时候,把熟睡的我独自放在家就去干农活了。
等到他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哇哇的哭声,妈妈急坏了,心里想:“坏了,肯定从炕上摔下来了!”
谁知妈妈刚要开门进屋,就看见我扒着门缝儿,哭呢,身上还裹着睡觉盖的毯子。
后来妈妈也奇怪:“你说那炕那么高,我那会儿还走不稳当,怎么下来的呢?”
或许上天就是对我这么眷顾吧,每一次都有惊无险。
从我记事起,有一次妈妈让我把爸爸的衣服扔了去,我不知为什么?
我就真的去了,那时候他俩就开始经常动手了。
爸爸在我记忆里有些模糊,好像有一次他帮我剪指甲,我也不记得那是几岁了。
再就是有了弟弟后,弟弟也不过三岁的那年,妈妈又走了。
我和弟弟在村子的西头一个木桩子上边坐着等她。
我知道妈妈早上早早就外出了,我猜是去邻村干活了。
我俩等到星星挂满了天也没见妈妈的影子。
后来在抽屉里发现妈妈给我们买了好多狮子饼还有好多零钱。
我猜妈妈走了……
不记得我和弟弟怎么过的,到谁家吃的饭,总之我很担心妈妈。
爸爸后来一再到学校嘱咐老师,除了爸爸接,陌生人来学校接孩子一律不让。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妈妈就想和爸爸离婚要带我走了。
至今还记得弟弟胖胖的小手上总戴着一个红珠子的手链儿。
他是我爸家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男孩儿,妈妈或许知道弟弟总归是爸爸家的根苗。
要离婚也是只有带我走。
“小月牙就在这,妈妈你在哪呢?”
每个夜晚,我都在心里默默地流泪。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见了我的心声,妈妈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这次是爸爸到四川去,给姥姥下了一跪,保证说以后再也不会打妈妈了,姥姥心软又把妈妈打发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既想要妈妈回来,又害怕妈妈回来。
一直在心里想,这次他们不会再打了吧?
日子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着,小月牙在离开家的时候也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