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完事,齐民瞻迫不及待的朝寝宫走去。
他知道,自己这一整日都有些魂不守舍。
昨夜的美好总不受控制的在脑中涌现,让他没办法聚拢精神做旁的事。
他终于理解了那些沉迷情色,将国家大事抛之脑后的君王。
切身体会过后,他才明白,什么叫令人无法自拔,醉生梦死。
刚进紫寰殿,便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哈哈哈,我又赢了,来,给我弹一下!”
“您这次轻点儿。”
“放心吧,快把头伸过来!”
绿茉嘟着嘴,认命的将身子前倾,额头对着阮绵,阮绵往手指上呵了口气,重重的弹在她光洁的额上。
“嘶——好疼——”
绿茉一个激灵,捂着额头,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可怜巴巴的望着阮绵,眼中满是幽怨。
原来主仆二人在玩斗叶梗。
看着满地染了秋黄之色的银杏叶,再看看一脸灿烂笑容的人,齐民瞻心中升起自豪,他终于有能力,护她安稳与喜乐。
同时,心中无比满足,这个灵动鲜活又热烈俏皮的人儿终于是他的了!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曾经,他几番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也许眼前的一切便是老天爷对他的奖赏。
看到他回来,阮绵赶紧丢下手里的叶梗儿跑过去。
“你回来啦!”
见她额间红了一大片,齐民瞻失笑,看来她也没少挨弹。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天天跟这么个蠢丫头一起玩儿,怪不得会越来越蠢。
他抬手轻轻抚摸:“疼吗?”
阮绵摇头:“早不疼了!一开始我不得其法,输了几次,后来,我发现了诀窍,那种有些发蔫儿的叶梗才更有韧性,就只赢不输了。”
她这娇憨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齐民瞻忍不住将人揽进怀里:
“绵绵,我好高兴!”
阮绵不明白他激动个什么劲儿,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环着自己的纤腰。
一旁的绿茉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姑娘真是太狡猾了,还一直撺掇她捡嫩叶,说那样的年轻力壮。
晚膳后,照例出去散步。
齐民瞻牵着阮绵的手,边走边道:
“我已下令,全国各地所有道匪只要改邪归正,便可返回原籍,安居乐业,待那牛二做完你吩咐的事,可让他归乡,当地官府会妥善安置他们。”
阮绵一喜:“真的?太好了!他们若知道这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齐民瞻温和一笑:“都是因为有你提醒,我才知道,那些盗匪也有他们的难处和迫不得已,才能想到了这一层。
谢谢你,绵绵,是你帮了我,也帮了他们。”
阮绵摆摆手:“我可没那么高的眼界,当初只是一时妇人之仁罢了。”
后宫不得干政,她也不想掺和他的政务,否则,一旦牵扯上利益权势,他们之间想维持现在的纯粹关系就再无可能了。
她曾掌过家,设身处地的想,若有人插手或觊觎她的家业,即便她再喜欢那个人,也会慢慢生出芥蒂和防备,不会一直容忍下去。
大郯的江山便是他的家业,他身为帝王,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她很清楚这一点。
她也不会贪图不属于她的东西。
见她这般反应,齐民瞻已然猜到几分她的心思,不由涌起酸涩,他知道,因着他的身份,他们之间总会比寻常夫妻之间多隔着些东西。
“绵绵,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会说要同她共治江山这种话。
大郯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只是暂时接过重担,担负使命,他做不到拿数百年的祖宗基业去讨心仪的姑娘欢心。
他重承诺,尤其对绵绵,言出必行。
但事关江山社稷,他没办法保证,长年累月之后,他的心不会发生改变。
不过,他虽不能与她共同执掌大权,但若有一天,他无法再执掌这江山,绵绵一定是他最放心托付的人,他一定会将大郯的江山完完全全交到她的手上。
阮绵善解人意的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怀里:
“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之间不做君臣,只做夫妻,那我们就做最纯粹的夫妻,不做君臣,也不做同僚。
我只是你的妻子,你只是我的夫君,我们朝夕相对,一起用膳,一起说笑,一起散步,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好不好?”
齐民瞻心中一震。
他便知道,绵绵懂他。
所以,与绵绵相处时,他可以完全放下戒备,无需隐藏,无需伪装,无需算计。
他可以完全信任她。
齐民瞻将怀里的人搂紧:
“嗯,还少一样。”
阮绵疑惑:“什么?”
齐民瞻道:“一起生儿育女。”
说着将人抱起,大步朝寝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