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轩离冷冷瞥了一眼,“贵妃禁足,好好在上阳宫思过,若贵妃没想明白也就不用出上阳宫了。”
贵妃跌坐在地,如坠冰窖久久不能回神。
所幸墨云还活着,被打晕了过去,张得海被侍从粗暴拖了出去,等待他的会是草草薄席扔到乱葬岗了事。
陛下刚走,皇后这时候才来,接到消息后皇后没有立马来上阳宫,这类鹬蚌相争的事,她懒得管,郑贵妃向来与她不合,且让她多受点罪,知道贵妃受罚,她心里多少畅快。
王皇后慢条斯理的梳妆打扮,又等着喝了碗汤药才动身去上阳宫,结果到了上阳宫傻眼,一地的奴才宫女被打的嗷嗷叫,有些没了动静,也不知是晕过去还是没了气息。
空气里弥漫浓重的血腥味,石板地上有被拖拽的血痕,可见打得凶。
贵妃跌坐在地,哭的失魂落魄,满上阳宫的人没人去扶一把贵妃。
这是什么情况?
王皇后皱着眉,上阳宫俨然一副惨象,贵妃到底做了什么惹得陛下如此盛怒。
皇后来的时候正巧瞧见陛下出了上阳宫刚走,所以没碰着。
她故意来的晚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她可以以头疼发作为由搪塞过去,但瞧见上阳宫这番情景,诧异之余更是震惊郑贵妃是吃错药了吗?居然随意打杀妃嫔。
真当她这个皇后是摆设吗?就算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的头上还有太后,一个妾居然敢擅自做主在宫里杀妃嫔?
贵妃这是疯了吗?
就连她这个皇后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打杀妃嫔,什么样的罪可以让贵妃下令打杀妃嫔?
她真当后宫规矩是摆设吗?如此明目张胆。
王皇后心里有气,郑贵妃如此跋扈,还不是陛下宠出来的,他自个儿宠出来的人自是他处置。
陛下对姜婕妤还未厌弃,眼下正热乎,贵妃也是急红了眼,才处置姜婕妤,可贵妃忘了,后宫还有她这个皇后,轮得到她自作主张吗?
就算不把她这个皇后放眼里,难道也不把陛下放眼里吗?
姜婕妤不过一介妃嫔,陛下新鲜着,眼下当然不能动,何不等秀女进宫,乱花渐欲迷人眼,花儿多了,陛下的注意力自然分散。
等到那时候,找个由头处置姜婕妤也不迟,偏偏要在风头上作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那头姜汐瑶迷迷糊糊的被龙轩离抱回漪兰殿,医官们立刻把脉检查,医官跪着把脉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姜婕妤有个好歹,陛下治罪。
所幸无内伤,这才松了口气。
“陛下,婕妤娘娘受了外伤,所幸性命无大碍,没有伤及五脏六腑,眼下正昏迷。”
龙轩离口还是松了口气的,性命无大碍就好,方才抱着她,她晕了过去,以为她没了气息,当下心头一紧。
龙轩离瞧见她脸上的伤痕,肯定是郑贵妃命人打的,“她脸上的伤如何?”
医官瞧了瞧,被打红肿的脸,后宫打人属实正常,好生养着再配上化瘀膏就能得解,宫里的奴才奴婢没少被打,这些药膏都有着。
“陛下放心,婕妤娘娘脸上的伤无甚大碍,比身上的伤轻许多。”
“嗯。”左右她无碍便好,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医官收了针,开了方子教人煮汤药,一点儿也不敢懈怠,不多时姜汐瑶却发了热。
“怎么又热了?”医官不是说她无碍吗?这又怎么回事?
这是受伤后的常见的惊厥发热,陛下问起,医官们知晓这很常见但还忍不住瑟瑟发抖,恭敬的解释,大伙都小心应对着。
他下了早朝便急匆匆奔过来,还有很多奏折没处理,医官说她没什么大碍,吩咐完好生照料就走了。
出了宫吩咐夏全,“贵妃宫里的人换上一批,还有姜婕妤的婢女也让人好好瞧瞧。”
婢女是随她入宫的,是她在宫里为数不多的自己人,不能让她少了人。
夏全应下了,瞧着陛下的眼色,当真对姜婕妤上心,连这个都思虑周全。
春竹和夏末被打的不轻,春竹身子骨好,能下床,她瞧见自家主子脸色惨白的躺在寝床上心里还是难过许多。
她怪自己没保护好主子,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当时那种情形,小六子是个机灵的,马上去了紫宸殿报信。
若是陛下不来,自家主子早就被活活折磨死。
夏末也伤着了,眼下主子身边只有她和小六子能上心照顾。
医官们很尽心,发了几个时辰,到了晚间退了热度,身体痛,脑袋晕乎乎的,嗓子也哑着,呼气瞬间的喉咙痛,但睁眼瞧见春竹那张脸,提着的心落了不少。
春竹惊喜,“主儿,您醒啦?”
“渴,想喝水。”姜汐瑶哑着嗓子说道。
那头小六子早已端着茶水过来,咕噜咕噜喝了一杯茶盏,总算缓过劲来了。
果然这怜惜不是那么好得的,总归要付出点代价。
女人的眼泪,柔弱要用到恰到好处,否则就是矫情。
至于贵妃,她不觉得这么件事就能让龙轩离处置贵妃,按书里的剧情,此人城府极深,演戏功夫一流,他对着她说在乎她也不会全信。
贵妃母家势力错综复杂,她父亲又是二品大员武将出身,立下赫赫战功,光是这点就动不了郑贵妃。
而且,郑贵妃也没那么快下线,她需要一个契机才能下线。
这人一旦觉得自个儿失了宠,就会想尽办法复宠,郑贵妃想得到龙轩离的宠爱自然也不会例外,这就是后宫女子的悲哀。
所有事全围绕皇帝转,一旦没了宠爱便没了全部,这样的后宫女子多么悲哀。
她才不会成为郑贵妃那样疯魔的人,她要做自己,做万人之上的自己,男人是她脚下的垫脚石,动了百分百真心那才是输家。
她要的是男人的心甘情愿,是男人自愿把心交给她,为她所用。
这后宫的女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想要成为男人唯一的女人,永远荣宠不衰却不知怎么才能盛宠不衰。
动不动就为男人宠幸其他女子而动怒,而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女子没有分寸。
你在意他,他却嫌弃你;你不在意他,他却偏偏黏上来,这是人性使然。
反其道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