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在雪地里行了很久,他问:“你没去处吗?”
春离冷得哆哆嗦嗦,低着头不吭声。
“你是怎么跑到山里去的?”
不知是害怕还是太冷的原因,不管他怎么问,春离嘴巴都闭得紧紧的,一直不紧不慢地离着他十几步的距离。
“桂花糕,吃吧。”他摊开手,薄而干净的掌心里冒着热气,是一块黄灿灿的糕点。
“难道我捡到的是一个哑巴不成?”他一边低语,一边轻轻把那块糕点放入春离手中。
一直低垂着头的春离,终于抬起头,“它,它怎么是热的?”
“我捂着呢。”紧接着,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春离若有所思,却依旧不回答。
“你来山上做什么?”
看春离还是不想说话的样子,他笑了笑,“我不是坏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良久之后,春离才打破沉默,“我是妖怪,你不怕我吗?”
他假装吃惊,随后又问:“你是什么怪妖?”
“鸟,黄鹂鸟,你刚才不都看到了吗?”
他挑眉,“有吗?我没看到啊。”
“……”
‘砰’——
萧然走进商场大门,听到身后发出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春离面色痛苦的用正手捂着额头,眼睛里还带着些迷茫,看着一尘不染的玻璃门。
萧然:“……”
周围有几个人,捂着嘴在笑了。
春离意识到自己丢人眼现了,低下头,快速进入商场。
两人逃也似的上了电梯。
从电梯出来后,春离腮帮子气鼓鼓的,“你等会。”
萧然顿住脚步,“?”
“刚才你也在笑我?”
“我没有。”
“明明有,我都看到了!你现在还在笑我!”
萧然连忙收住笑意,眼角生出几分柔和,“我保证,刚才我没笑。”
“就当你没笑吧!”
春离忍不住发牢骚,“你进门也不提醒我一下。”
萧然看她红红的额角鼓起一个大包,伸出手。
在要碰到皮肤的那一刻又停住。
他问:“还痛吗?”
“有点。”
萧然停顿了好一会,才收回手指,“你可以自愈,对吧。”
“我不敢,天雷……”春离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的反对,“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面前的人总给她一种很安全,很让人信服的感觉。
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凡人……
“你试试。”
“?”春离扫视一眼商场,里面来来往往全是人。
想到凭空出现一道天雷,朝她一个人身上劈,明天不得上头条新闻啊?
萧然觉察到她的顾虑,再次说道:“没事的,你试试看。”
他怎么这么确定?
春离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内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她想着商场里面有这么多人,极容易误伤。
天雷总不会乱伤无辜,应该有机率不会劈下来。
很快,额头的大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消,恢复到光洁平整。
春离沉浸在欣喜和忐忑中……
旁边的人轻飘飘来了句:“你看,不是没事吗?”
她难掩内心的激动,抬头望向那人,眼睛弯弯地夸道:“你真是神了!你是会起卦,还是学过观天象?”
“都不会。”萧然言简意赅地答道。
“……”春离目光穿过萧然身侧,定格在一张大大的海报上。
心中的有一个念头闪过——他就像玻璃框里面的海报,坚硬、冷静得不像是一个人。
像是生长在悬崖千年万年的枯石,对任何事情处之泰然。
……
逛完两家女装店,春离没什么心情再逛下去。
萧然看着她从开心到失去兴趣,没弄明白出现什么状况,“你真的不想买了?”
“不买了。”
春离只带着五百块钱出门,这里的衣服贵得吓人。
现在口袋里还剩302块,连一件衣服的零头都不够。
她大概是对电视剧的新鲜劲过去了,也没有看到特别喜欢的衣服。
反正狐狸给她留下一柜子衣服。
够她穿的。
春离本以为萧然会说些什么,却看到他低着头发愣,眉宇间好像有股忧愁。
这就……离奇了。
她叫了萧然一声。
“嗯?”萧然朝她望过来,目光瞬间变得很淡。
春离若不是盯着他看了很久,绝对会以为自己眼睛花掉了,他还真是一个变脸大师。
“商场…商场是你家开的啊?”
“不是。”
“我不想买衣服,你怎么还发愁?”
萧然摇了摇头,脱口而出,“是你看错了。”
“你是不是烦我了?”
萧然突然失笑,“怎么会呢?”
春离眯了眯眼睛,这个人句句话都有回应。
回应得看似真诚,还无法让人看出哪句是假话。
……
两人沉默地向商场门口走去。
一路上再多好玩好看好吃的东西,春离也提不起兴趣。
她不想买衣服,萧然如果马上说一个好字,她都不会生闷气!
他整张脸都写着不理解和为什么!
却硬是半个屁也没憋出来,还暗讽自己眼神不好,当她瞎吗?
他才瞎!又瞎又假!
直到快走到车子边,春离才想起,车子里面还有个活祖宗。
如果不买吃的回去,她都不敢想象,会被那只狗埋汰成什么样。
“那个…”
春离眼珠子转了转,停下脚步,问:“这边有没有卖肉包子的地方?”
萧然只当她是饿了,指着不远处说:“那边有家菌汤火锅很好吃……要不要…”
“去吃”还没说出口,侧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少爷”,打断他们的对话。
萧然转过头,和不远处的人对视一眼。
脸上的笑意以光速消失。
“你跟踪我?”萧然的声音里充满不悦。
袁特助脑门上写满了歉意和焦急,“少爷我也是没办法,今天来找您,您不愿见我们。我不得已留下人跟着你,才找到单独见您的机会。”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袁特助叹了口气说:“家里最近不太平,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好不容易说服老爷来找你,结果……”
袁特助性格沉稳内敛,跟在父亲身边二十多年,见过无数次商场沉浮。
说起家萧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脸上一片煞白,显然是被吓惨了。
“医院检查了很多次,都没查出原因……少爷,我听说了一些,您好像懂这方面的事,您能回去看看吗?”
她不是吃斋念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