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里和凌战被叛军们团团包围。
“哎,你们这是干嘛?”凌战不解地问道。
羽放没搭理他,对着七星里质问道:“你是白虎军?”
眼见叛军们都是这副反应,七星里也有些怕了,但还是努力咽下口水,承认道:“我以前是……不过,现在已经叛逃了。”
“嚯,这么说你是来投靠的喽?”
刃走到话语里似乎还是有些怀疑的口气。
“不是这样的……总之,你们该相信我了吧?在场的人里有白虎军的眼线!”
听到这话,居民和叛军们都开始骚动起来,纷纷都露出不安的神态。
“胡说八道!哪有什么眼线?你别在这儿危言耸听!”
一个声音从人堆中冒了出来。
大家循声望去,又是他,在绸缎庄里的那位樵夫。
“怎么又是你啊?”凌战气冲冲地想要过去,却被叛军挡住了路。
“樵夫兄弟你别这么说,”张大哥站了出来替二人说起情来,“刚才在绸缎庄里,这位小兄弟说的不就应验了吗?要是当时我们听进去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哦?是这样么……”樵夫表现得很不屑,接着说道,“就算真有内奸,我看也一定是他俩!各位好好想想,咱们在绸缎庄里躲得好好的,可这两个家伙刚一出现,官军就到了,天下哪有这般巧事?依我看,他们才是给白虎军带路的奸细!这会儿贼喊捉贼,想要糊弄大家呢!”
“对啊。”
“说的有道理!”
难民们一个个的似乎立马醒悟了过来……
“你,你说什么?!”
凌战顿时火冒三丈,怒上眉梢,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大骂道:
“王八蛋,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接着他一跃冲破阻拦,就要去教训那个乱讲话的。
可刃走一个箭步冲在了前面,而后一记手刀将凌战打得眼冒金星,接着命令道:
“把他们两个拿下!交给大当家处置!”
“凌战!”
七星里没来得及上前,就被两个叛军手下绑缚了起来。
“等等!请你们相信我!”
直到最后一刻,七星里也依旧嘶吼着,但很明显这样的辩白毫无用处。于是乎,二人被当做了奸细,押在队伍的最后面,负责看守他们的,是在绸缎庄里和大家一起被救的叛军小木子。
随后,七星里和凌战跟着众人一同离开了封侯荫,向千齿峡谷继续前进。
唉,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勇敢了一回,却是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凌战,是我太莽撞了,害得你也……”
“别这么说,”凌战吸了吸鼻子,有些愤懑地说道,“不是你的错……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群家伙就是听不进去好赖话!上次这样,这回也是,到时出事了算他们活该!”
“话归这么说,可咱们不能真的坐视不管吧……大家现在都很危险。”七星里担忧地说道。
“说什么悄悄话呢你们?”叛军小木子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两人立马沉默了,生怕又说错什么。
但一想到难民们马上要面对的险境,七星里还是于心不忍,终于,他选择再试一次:
“这位大叔……您是跟我们一起逃出来的吧?绸缎庄里的事,相信你也看到了,你真的相信我们真的是白虎军的内奸吗?”
“我……”小木子犹豫了一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
“事实就是,我们真的和白虎军没关系!”凌战赶紧在一旁解释道。
七星里继续补充:“听方才那位当家的叫您小木子,对吧?虽说是叛军,但按理您也算我的前辈,我就叫您一声木前辈了!木前辈,我们真的不是给白虎军带路的,您想一想,要真是这样,我们带完路何必特意潜入后堂,还来警告大家?”
小木子似乎有些动摇了,可他还是坚定了眼神,回答道:“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们……我只是负责听几位当家的命令……”
“哎呀,你这人真是死脑筋!”凌战埋怨着,“就不能把我们放了?”
“这可不行!万一你们在说谎怎么办?”
七星里摇了摇头,说了半天,还是没能成功,只好做别的打算了。
傍晚时分,众人抵达了刃走和羽放的叛军驻扎地,准备暂时留宿,明日一早再出发。
七星里与凌战被单独囚禁在了一间营帐中,门口由两个卫兵把守。
七星里叹了一口气:“过两天就要到千齿峡谷了,估计白虎军很快就会发动最后一次奇袭进攻,时间不多了……”
“你还替他们想呐?咱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凌战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奈何手上的绳结绑得实在结实。
“没用啊……”
七星里思索片刻,问道:“你还有什么能用的法术吗?”
“我想想……还有个火属性的朱雀纹章,可以先把你的绳子烧掉,但是我现在没法结印,想要释放这个法术就只能靠意念,我还从来没成功过……”
“现在说什么也得试一试啊!”
凌战纠结了一番,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从腰间抽出灵符。两人背靠背坐着,随着凌战念起咒语,朱雀样的纹章在七星里手腕处的绳结上逐渐显现。
凌战的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他紧闭着双眼,嘴角也开始抽搐起来。
慢慢的,七星里觉得手上有一股温热传来,而后绳子发出了噼啪的响声。
“哎,有火了!”七星里又惊喜又激动。
“太好了!”
凌战一边喘着气,一边高兴道。
七星里努力活动着手腕,在纹章的燃烧下,绳子总算断了。
他抓紧时间,解开了两人的束缚,接着用绳子上剩下的火苗,悄悄点燃了营帐的后面,逃出了叛军驻扎地。
两位少年一口气跑出几里地,等到望不见营地的火光了,方才停了下来。
“终于不用跟那些不讲理的打交道了,”凌战松了一口气说道,“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可七星里回头看去,仿佛依旧放心不下。
“我……我想去救他们。”
“啊?你疯了吧?”凌战简直不敢相信。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中白虎军的计,”七星里下定决心,说道,“百姓们只是想过安稳的日子,他们没有罪。”
凌战无奈地劝说道:“可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啊。”
“我知道,去玄武城什么时候都来得及,但……”
“行了行了,要去你自己去!真是不可理喻……”凌战又忍不住地恼了。
七星里低下头,没有回答,独自转过身 ,坚毅地踏上了来时的道路。
“哎呀,真是受不了他……”凌战气鼓鼓地自言自语着,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走去了。
时光流逝,东方的朝阳已经露出地平线,七星里也再次回到了驻扎地附近。
刚一接近营地,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喧闹。
七星里小心地绕了进去,躲在一间营帐后偷偷观察,原来是昨天看守他们的两个守卫,将二人逃走的事情报告给了刃走和羽放。
“让他们逃走了?这下糟了……”
羽放显得十分忧虑,她立马着手命令让手下整理行装,抛弃营地准备出发。
围观的难民们各自回去开始收拾起了东西,这时,几名叛军从大营外拎着一个人走到了两位头领们面前。
七星里仔细望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诬陷他们的樵夫!他耷拉着脑袋,浑身哆哆嗦嗦的,跟之前判若两人。
“刃走当家,我们刚才在门口巡逻,发现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地晃来晃去,还在地上插什么东西,被弟兄们逮到了,然后我就从他兜里找到了这个!”
是小木子的声音!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白虎军信标。
果然,七星里又说中了。
惊诧之余,羽放和刃走彼此相望,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么说,原来是你小子!!”刃走一把揪住了樵夫的衣领。
“我,我……”樵夫连话都不敢说了。
突然,两三声枪响打破了氛围,紧接着,前方杀声骤起。
这架势是白虎军来了!
叛军们立马装备武器反抗,奈何大批的卫兵呈夹击之势杀来,犹如瓮中捉鳖一般将刃走众人围困到了营地中央的空地上。
混乱中,七星里趁机藏进了一间帐中,勉强躲过一劫。
就在他钻进帐后没一会儿,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腔调:
“没想到啊,连铲平一个小小的叛军营地都值得我亲自出马了!”
七星里感觉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他又溜出帐外,藏到了一副武器架后面,正要侧出脑袋看向那个领头的白虎将领……
猛然间,只觉得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