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渐息,硝烟散去,整个小山丘上依旧还是一片死寂。
崇祯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那片被炮火覆盖的牛羊群上,心中波澜起伏。
他虽早已从成平安口中得知这飞雷炮的威力,但亲眼目睹这毁天灭地的场景,依旧让他震撼不已。
“陛下,演习已经结束,请陛下示下。”
周遇吉见仅用一轮炮火覆盖就达到了目的,激动的他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请示。
崇祯同样热血沸腾的对其点了点头。
他只是示意对方稍候,然后收回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文武百官。
朱纯臣、张之极、徐允祯、吴襄等人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来神。
而一众文官,除了少数人眼含激动,更多的却是表情阴晴不定。
这边。
朱纯臣一伙方才还满脸鄙夷,此刻却已是冷汗涔涔,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飞雷炮的威力吓得不轻。
见此,冷眼注视的崇祯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淡淡道:“诸位爱卿,方才的军演,你们感觉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回过神来,不管心里情愿与否,都忙躬身行礼,口中连声称赞:
“陛下英明,此等神器,实乃我大明之福!”
崇祯微微点头,目光如炬,缓声说:“既然诸位爱卿都认为此炮威力非凡,那朕便放心了。不过,朕今日召集诸位前来,除了观摩军演,还有一事要与诸位商议。”
此言一出,朱纯臣等人心中顿时一紧,隐隐感到不妙。
果然,崇祯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如坠冰窟,还真是你越怕什么,他就越来什么。
“朕以为,京城三大营乃国之重器,理应由朕亲自统辖,如今朕这皇庄护卫队已成,京营的兵权,也到了还回来的时候了。”
崇祯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首当其冲的几位国公却是脸色骤变。
只见朱纯臣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急切的上前一步,勉强笑道:“陛下,京营兵权历来由臣等分管,若骤然收回,恐让底下的军士不安,从而发生哗变,不如……”
“不必多言!”
崇祯冷冷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如刀,直刺朱纯臣,“朱爱卿,莫非你对朕的决定有异议?”
朱纯臣被崇祯的目光逼得心中一颤,连忙低头道:“臣不敢!臣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崇祯这时冷笑一声,直接撕破脸皮硬怼:
“呵呵,是担心朕收了你们的兵权,你们便失去了手里最大的倚仗,再也无法让朕对你们投鼠忌器了吧?”
“臣等不敢!臣等绝无此意!”
“臣等惶恐!”
朱纯臣、张之极、徐允祯一行见崇祯完全不装了,顿时都惊得冷汗直流,连忙跪倒在地。
崇祯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人,语气陡然严厉:
“不敢?朕看你们胆子大得很!”
“京营乃国之重器,本该是保卫京城的精锐之师,可你们看看,如今的京营成了什么样子?吃空饷、克扣军饷、训练废弛,军士们毫无战斗力!”
“先不说军士们战斗力几何,就是军士的数量,恐怕也连军册上的三成都不到吧,更不要说这里面还不少都是老弱病残……”
崇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对着朱纯臣几人就是一通狂喷。
几个当事人那是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般滴落。
他们心中清楚,崇祯所言非虚。
京营早已腐败不堪,吃空饷、克扣军饷已是常态,士兵们平日里连基本的训练都荒废了,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
而且,那些真正有战斗力的青壮,也都成为了他们的亲兵,也可以说是他们家奴或家丁。
几个国公爷被崇祯重点针对,一众文官虽然不耻于对方完全没有了君王的气量,可对崇祯拿走几个国公的护身符,那还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他们也对这些与国同休的国公不爽很久了。
谁叫互相之间的阶级不同呢?
一个只是高级一点的牛马,而另一个却是主子,凭什么这些国公们什么也不干,就能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而他们这些官员却要寒窗苦读十数年,最后还可能一事无成,哪怕最后出人头地进了官场,那也要担心政敌的算计,当真是如履薄冰啊,双方可谓天生就是对立的。
这边。
几个国公被崇祯一番痛斥,心里是既惊且惧,张之极更是第一个投降了:
“陛下臣等知罪,臣愿意交出手里的所有军务……”
“陛下,臣也一样!”
徐允祯相继拜倒在地。
说他们倚仗权力作威作福肯定有,但真让他们谋反,那是既没那胆子,更没那实力。
所以两人才妥协的那么快。
就连朱纯臣几经挣扎过后,也无奈的交出了手里的兵权。
当然,他也抗拒不了,否则,以崇祯现在这无情的嘴脸,说不定当场就会拿下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见到三大国公全服软了,崇祯的神情明显好了些,“朕宣布:从今日起,京城的所有兵权,以后由朕亲自统辖,周遇吉!”
“臣在!”
听到叫到自己,周遇吉忙上前一步。
“朕命你即刻带兵接管京城三大营以及城防,严查吃空饷、克扣军饷之事,凡有违抗者,一律严惩不贷!”
崇祯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快刀斩乱麻。
“臣遵旨!”
周遇吉肃然应道,随即转身大步离去,准备带兵接管京营。
朱纯臣几人见状,心里虽然万分不甘,但面对崇祯的威压,尤其是,以刚才那飞雷炮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威力,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更别说崇祯还有新式的连珠枪了。
反正这都不是他们手里的力量能抵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