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德音担心姚静姝动了胎气,便称病推了。
哪料这姚静妍竟叫马车守在侯府门口,迟迟不肯离开,不一会,便引来大批百姓围观。
郑德音出来时,人正慢条斯理喝着燕窝。
“不知萧大奶奶二话不说拦了我凤府的门,是为何意?”
姚静妍缓缓将燕窝喝完,才开口道:“我如今怀了身子,胎像不稳,不能行礼,还望凤夫人勿怪。”
她这般,便是打定主意无理取闹来的,郑德音哂笑,这么老旧的把戏,亏她拿得出手。
眉眼一眯,忽的想起啸虎前儿才从庄子被带回来,还领了几只狗崽子。
想到这,郑德音气也消了,道:“既是来探望你妹妹的,我哪能叫你不进门,凤家守礼,又不是那等没规矩的人家。”
姚静妍听这话,怎么都有种指桑骂槐的感觉,正要怼回去,却见人已转身离开,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又等片刻,终于听凤府内传来动静,姚静妍特意理了理衣衫,坐等姚静姝出来请她进去。
不料,人没出来,却不知从哪窜出一条比狼还要大上许多的烈犬,见了马车就狂吠不止。
姚静妍只瞧了一眼就几乎被吓破胆,只能灰溜溜叫车夫赶紧走。
郑德音站在暗处瞧着,眼尾勾起一抹冷意,道:“此事不必惊动二奶奶。”
小厮应下,端来肉羹将狗群引回去。
不多时,姚珩满脸愧色,上门请罪。
郑德音对姚家不满,对姚珩也没有好脸,道:“你们姚家这是要作甚?诚心不叫人过安生日子不成?”
“凤夫人,家母糊涂,做儿子的,替她赔罪,只盼着姝儿莫要因此事动了胎气。”
姚珩说罢,朝郑德音深深作揖。
郑德音满肚子火总算消了几分,道:“可算有个说人话的!姝儿见了你,许还能开怀些。”
说着,命桑竹叫姚静姝来,自己回了沉香阁,兄妹见面,她在这,难免叫姝儿不自在。
果然,姚静姝瞧见姚珩,嘴角就没下去过,道:“阿兄过来,也不叫人提前告知一声,待会怠慢了你,可别怪我。”
姚珩见人面色如常,总算松了口气,道:“姝儿,母亲糊涂,阿兄给你赔不是。”
姚静姝摇头,不甚在意道:“我本也没放在心上,哪用得着阿兄专程跑一趟,祖母回去一月多,也未曾来信,她可好?”
姚珩点头,道:“好,日日念着你,今儿还叫我带了西街那家山楂糕给你,说你爱吃。”
姚静姝莞尔,道:“劳祖母惦念。”
见姚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兄长还有旁的事情?”
姚珩搓了搓指尖,道:“父亲前日去沈家提亲,想来,日子快了。”
姚静姝蹙眉,道:“沈姚联姻,当今怎会置之不理,这门亲事,实在太过招摇。”
姚宏翰为了确保自己押对宝,倒是将子女婚事利用了个干净!
先将嫡长女嫁进萧家,讨好了三皇子,后皇上赐婚,同太子殿下又有了几分瓜葛。
如今又惦记上兵部尚书,不知明日还有谁。
姚珩道:“皇上近日心思不在朝堂,父亲这才趁虚而入,草草议亲。”
姚静姝沉默半晌,道:“阿兄是男子,总不会艰难过我们女子,你与其在此处说道,不若想想,如何教父亲的盘算落空。”
姚珩若有所思,片刻后,眼眸蓦然亮起,道:“蕙质兰心四个字,妹妹实至名归!”
姚静姝淡笑,道:“阿兄如有难处,来寻侯爷,他定有法子。”
姚珩应下,急急回府。
没过几日,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皆是沈姚两家的婚事。
姚静姝正念着沈毓,哪料荀真便将人带了来。
郑德音得了消息,特意叫人送来果子茶点,还传话来,叫二人用过饭再走。
荀真瞧着桌上满满当当的盘子,不禁感慨道:“静姝,若说你是凤家亲生的,我也信!”
姚静姝挑眉,道:“怎么,舅母待你不好?”
“好倒是好,就是规矩有些多。”
荀恩大大咧咧,平日里没少为规矩犯愁,好在宋夫人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沈毓打趣道:“你倒得了便宜还卖乖,京中不知多少人羡慕你。”
姚静姝瞧着沈毓,眼眸一转,问道:“如今,我倒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才好,是叫沈妹妹,还是该叫嫂嫂?”
“嫂嫂”二字叫沈毓神色瞬间暗下去,道:“不过是家族利益,叫什么,都好。”
姚静姝见扫了人的兴致,道:“该打该打!好好的唠家常,提那木头作甚!”
一本正经的样子叫沈毓心中忐忑驱散几分,道:“到底是你兄长,不好背后说人。”
姚静姝一眼就瞧出沈毓待兄长有意,道:“沈妹妹,你且安心嫁过去,待我阿兄开窍,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呸呸呸!”
沈毓脸红道:“说些什么昏话,没得带坏腹中孩儿。”
几人相谈甚欢,直至月上枝头,姚静姝才命明毅分别送二人回府。
葛老自进了宫,日子过得是一日潇洒过一日,
崇帝看他许久都未有动静,不免着急。
“元宝,你再去瞧瞧,那高人到底何时才肯配药。”
“今日便开始!”
葛老拎着酒壶,跨进承乾宫,跪地道:“草民给皇上请安。”
“快快请起!”
崇帝满脸希冀看着他,道:“高人方才所言,是否属实?”
葛老道:“自然,老汉从不哄人。”
说罢又道:“今日起,草民便住太子宫中,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入。”
崇帝闻言,哪有不应的,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备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