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不防颜亦欢竟“自取灭亡”,一边抬手拦住容珣,一边眼神示意阿兰寻人,就算颜亦欢只剩尸骨也得给个交代,道圣宗内“救人”的奇门术法多得很,颜亦欢若真死了,他反倒更好拿捏容珣。
然而阿兰刚刚靠近炼化台,里头便冲出来一只展翅的火凤,烈焰翻滚将阿兰灼烧的痛呼大叫。
一只手从炼化台内伸出,一把扯住阿兰往下拽!
“这么喜欢炼鬼,你们自己下去尝尝这滋味!”颜亦欢又在阿兰身上踏了一脚,顺利从坑内飞出。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到,唯独容珣定定看着少年飞身朝自己而来,那颗揪起的心仿佛这才恢复了跳动,他不自主地伸出手想抱住来人,却不想少年直接同他擦身而过,剑尖直指圣主。
圣主脚下鬼气乍现,衣袍翻飞间面上露出一丝冷笑:“倒是小瞧了你,竟能挣脱噬灵锁的束缚。”
颜亦欢剑势不停,圣主抬手击出一掌,二者灵力瞬间激荡,将四周的道圣宗圣徒掀翻了一地。
颜亦欢不放心的转头,见容珣正从容的切开了手脚上的噬灵锁,又将那短而薄的刀片塞回了腰带。
颜亦欢传音给容珣「多亏容珣师兄有远见,这玄铁刀片当真好用。」
容珣看了颜亦欢一眼,抽出长剑一同攻向圣主。
圣主飞身而起,冷声道:“活捉容珣。”
话落周围众多道圣宗圣徒一拥而上将容珣颜亦欢“淹没”,广场上一时间术法密集炸开。
然而不一会儿,人群中央爆发雷光,大半圣徒都被震伤倒地,容珣颜亦欢抬头看向空中的圣主。
圣主发出一声冷笑,朝着炼化台轻轻一点,低声道:“阿兰,来。”
原本被颜亦欢拉入炼化台的阿兰携带着鬼气从炼化台中冲出,身上的鬼气浓郁的直往外冒。
她飞身立在圣主前头凝视着颜亦欢,脸上挂着病态满足的笑容:“阿兰吃饱啦~”
颜亦欢蹙眉,这个阿兰以鬼为食?
正当二人准备与之一战,圣主却突然伸手将炼化台炸了。
轰一声巨响,鬼气与尸气冲天而起,容珣快速将颜亦欢挡在身后,尘土散去,颜亦欢去看圣主与阿兰,却见这二人竟渐渐化为黑雾消失。
空中还隐隐传来圣主的声音:“容珣,我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周围圣徒见圣主离开,自知不是容珣与颜亦欢的对手,能动的都纷纷逃离,但仍是有许多重伤者躺在地上。
圣主离开的同时,笼罩在康城上空的结界也随之消失,原本灰蒙蒙的康城突然变得明亮,阳光也得以照射进来。
颜亦欢正抬头望天,却突然被容珣抱住旋身而起。
“小心!”容珣手中一道雷光同时击出。
一声诡异尖啸响起,颜亦欢转头去看,一只尸鬼被容珣打飞,而那被炸开的炼化台中竟陆陆续续不断爬出之前在那宫殿中见到的尸鬼!
“这个炼化台与宫殿中的炼化台相连?”颜亦欢惊呼,继而想到宫殿中的尸鬼成千上万,这若是全部出来,对人间绝对是一场浩劫。
暴走中的尸鬼们见攻击不到容珣与颜亦欢,便调转矛头,向着地上重伤的圣徒而去,一时间广场内惨叫连连。
颜亦欢看到眼前血腥的场面不由皱起了眉:“这圣主便这么不管他圣徒的死活了?”
容珣道:“不能放任这些尸鬼逃窜。”
容珣掐诀将整个广场拢进结界之中,随后周身泛起电光,他只对颜亦欢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便突然钻入深坑之中。
颜亦欢心中一惊,但四周有许多尸鬼缠上来,她只能先将眼前的尸鬼铲除。
容珣进入深坑后一路向下,没多久便从宫殿的深坑中飞出,宫殿中的尸鬼还在源源不断往深坑中跳,容珣抬眼看向高台,景少谦与沈如初还在那里撑着结界。
景少谦与沈如初见到容珣突然从炼化台里飞出来也是惊了一瞬,而后便收到容珣传音「你们往后走,我要炸了这里。」
二人立马后撤。
一记雷霆万钧,整个宫殿只剩一片白芒!随之而来的便是砖泥崩塌的巨响,尸鬼们发出剧烈的嚎叫,而这一切都被雷光肃清!
颜亦欢只觉脚下地面开始剧烈震颤,刚要飞起却被一旁突然扑来的尸鬼打断,她一剑劈开尸鬼,身体也失控的落下。
并没有想象中的失重感,身体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她被打横抱起飞了起来,颜亦欢抬眸看着容珣的侧脸,心跳在这崩塌的世界中有些不合时宜的失速。
地面上的尸鬼与圣徒们的尸身随着地陷一同掉落,地面的大坑中很快又飞出两道身影,正是景少谦与沈如初。
四人落到安全之处,看着地面的大洞,景少谦叹息:“终究是来迟了。”
康城与春城数万百姓,竟被道圣宗残害至此。
圣主跑了,尸鬼没了,但康城中死了太多人,一时间秽气冲天。
城中现下只有他们四人,倒也方便他们施法除秽,景少谦牵头,另外三人从旁辅助,一股纯粹圣洁的灵力从景少谦身上散开,缓缓覆盖整个康城,灵力与秽气相触的瞬间化为点点微弱荧光。
这次除秽一直从白日持续到了第二日黎明,整座康城涌起点点荧光,缓缓向空中飞去。
第二日没有阳光,康城开始下雨。
颜亦欢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住几滴雨水。
容珣走至她身后,轻声询问:“不去休息吗?”
颜亦欢转过身:“我还好,景师兄如何了?”
“少谦正在打坐,如初守着,放心。”
这次除秽范围太广,景少谦灵力损耗过大,四人决定稍作休整,再出发回宗门。
容珣抬手抚上颜亦欢的脸,问:“当时为何要跳下去?情况不明,太过冒险。”
颜亦欢一愣,反应过来容珣说的是之前落入炼化台的事。
颜亦欢蹙眉道:“难不成看着你吃那药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圣主也不知是在你身上打的什么主意!”
容珣不赞同的摇头:“他既想招安我,总不会当下便害我性命,无论是什么丹药,总有别的法子解了,但你不该那么不管不顾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