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仁达气冲冲的回到行宫,一路踹翻了好几个侍从。
“哼!好一个含珠公主!真当本王是泥捏的吗?”
行宫内未点烛火,此刻已是黑夜,屋内漆黑一片。
布仁达看着冰冷黑暗的屋子,火气更甚:“人都死哪儿去了!现在连点烛添水的事情都不会了吗?”
话音落下依旧没人有所动作,布仁达猛的转身看向门外的侍从,所有人似乎都被定住了一般,保持着诡异僵硬的动作一动不动。
布仁达眼眸一沉,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王何必如此动怒?不就只是个公主而已,待到大业成功,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说话的隐在黑暗中,并不出来与布仁达见面。
布仁达又转过身面向屋内说话的人。
“国师怎么也来了大夏?”
古娄国师在黑暗中轻笑:“只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罢了。”
布仁达不屑道:“不就是逼宫吗?容景辉的军队现在就驻扎在荣城之外,你给的鬼兵也跟随贡品车队进了皇宫,到时候起兵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有什么可相助的?”
国师听着布仁达将这次的筹划一一说出后才不紧不慢的提醒道:“安庆帝现下对容景辉防范心很重,军队兵器都已被缴械,他又特地请了容珣他们回来,为的不就是威慑坐镇吗?”
布仁达冷笑道:“他们就两个人,我手上有百名鬼兵,还打不过两个人?”
国师淡淡道:“王可别小瞧了他们,这些鬼兵对他俩而言,收拾起来也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布仁达皱眉:“这两人这么厉害?”
他回想起今日殿中的两人,一人斯斯文文,一人白净秀气,看着都跟读书人似的,有这么大本事?
这百名鬼兵当初可是将珈柏图的一千精兵杀的片甲不留,差点都能取下珈柏图人头了。
国师道:“他们不厉害,本座也就不必亲自来了。”
布仁达抱臂道:“先不说这个,国师神通广大,可否帮本王一个小忙?”
国师侧目,语气恭顺:“吾王之命莫敢不从,王直说便是。”
布仁达很满意国师的态度,他面上笑得不怀好意:“大夏姿态长年都高傲得很,如今一个小小的公主也敢对本王不敬……哼,若非为了这次筹谋,本王何须伏低做小委曲求全?”
“王想怎么做呢?杀了含珠公主吗?”国师语气平淡,仿佛只要布仁达一句话,便能立刻派人去取了容昭月的性命。
布仁达摇头:“杀了她有什么可玩的,她不是看不上本王吗?那本王便办了她!看她到时候还如何摆着那副高姿态!”
国师微微沉默:“左右不过一个女人,我们还需与容景辉合作,何必如此给大家难堪?”
“哈?难堪?”布仁达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容景辉难不成把这公主真当妹妹了?本王只是想要了她的身子,这容景辉可是几次想要了她的命啊!”
当初容昭月跟着容珣颜亦欢潜入古娄王宫被发现,容景辉可是毫不犹豫的让国师派出无面人痛下杀手的,并且听说原本在夏朝内就已经几次动过手了,只是这容昭月也不知是什么天生的福命,竟几次三番化险为夷。
“国师可知容景辉为何几次对他这个妹妹动手?”布仁达问。
国师摇头:“本座不知。”
布仁达挑眉哼笑,不知?还是不想说?别以为他不知道国师明面上是帮着古娄,其实暗地里早已与容景辉有了其他交易。
不过无所谓,他不过只求坐稳古娄王位,对于这两人的事情,他懒得关心。
布仁达道:“罢了,旁的本座也不再多问,只劳烦国师将这含珠公主弄出来,后面的事,本王自有主张。”
国师道:“自当为吾王达成所愿。”
话落,布仁达身后众人仿佛被解除了禁制,立刻恢复了正常行动,并且完全不觉刚刚有什么异常。
而皇宫内的容昭月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被人盯上,只高兴的捧着一件纱衣与一把匕首,想着明日出宫去找颜亦欢叙叙话。
第二日,容昭月带着秋霜出宫。
远远的,有一道身影跟在其后。
容昭月的马车行至荣阳王府临街,突然一阵急刹,容昭月和秋霜坐在马车中猛的晃了晃,秋霜稳住容昭月后起身走出马车。
“发生了何事?”秋霜问马夫。
马夫一脸惶恐道:“惊扰公主,小的该死,只是刚刚有人突然冲出来,小的下意识避让才引出这么大动静。”
秋霜转而去看马车前,一个身着白衫的青年正抱着只小狗立在路中央。
秋霜不悦道:“你是何人?为何惊扰公主车驾?”
青年态度不卑不亢,笑着说:“竟是公主车驾?抱歉,在下邵恒之,刚刚是家中小狗不慎跑至路中央,我担心它被马蹄踩踏,这才一时冲动了。”
谁家正常人会为了只小狗冲到马车蹄下的?
秋霜觉得此人所言古怪,面色不虞,正要再说话,却听身后容昭月从马车中出来了。
“邵少侠?”容昭月惊讶道。
邵恒之笑道:“公主殿下,今日真是抱歉了,我来找颜仙长,却不巧他出了门,这会儿正打算去找他,不想会惊扰了您。”
容昭月奇道:“你也找颜师叔?”
邵恒之点头:“是,我略懂符箓之术,颜仙长说他在追查什么道圣宗,似乎有遇到了一些符箓问题,想要与我研讨一番。”
容昭月自然知道玄阳宗都在追查道圣宗的事,因此听邵恒之如此一说便信了七八分。
她看着邵恒之问:“颜师叔去了哪儿?”
邵恒之十分自然的答道:“等闲楼。”
等闲楼?容昭月听过,但没去过,她有些犹豫,想着是否改日再来找人。
邵恒之似是看出了容昭月的犹豫,善解人意道:“公主可是来找颜仙长的?”
容昭月点头。
邵恒之笑道:“公主若不介意,我们不如一同前去?”
容昭月只稍稍犹豫便同意了,毕竟邵恒之两次出手帮过忙,又确实与颜亦欢他们认识,容昭月没有多想,那等闲楼本也就是贵族常去之地,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地方。
秋霜对邵恒之的印象不深,一年多之前的见面也不过匆匆一瞥,早已记不清相貌了,她对容昭月的决定稍稍有些不放心:“公主,这人可信吗?他若和颜仙长约好了,为何颜仙长没能在府中等他?”
邵恒之神色不变,笑着回答道:“颜仙长临时决定要去的等闲楼,只是没联系到我,特意交代了门房,让我过去找他,还给了我荣阳王府的腰牌。”
说着他拿出一块腰牌,看着似乎确实是荣阳王府的。
容昭月没太怀疑,只道:“没事,去看看而已。”
秋霜也不好再说,低低应是。
邵恒之上了马车,与车夫坐在一起,改道去了等闲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