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柔看得瞠目结舌,弱弱的呢喃一句:“见鬼了……”
话落,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颜亦欢咋舌,这也不吓人啊,怎么就晕了?
可她不知道,白雨柔晕过去是因为受打击太大,费劲白赖的爬上容珣的床,结果第二天这人就成了纸人,这对白雨柔一个千金小姐而言确实过于匪夷所思了。
容珏跟进来也看到了原本的“容珣”成了符纸,他面色复杂的看向站在床边的容珣,觉得自家皇兄会的东西越来越玄乎了,连带着这个人都让他有些陌生。
“皇兄,到底怎么回事?”容珏问。
“傀儡符,我做的。”容珣答道。
容珏眸光闪烁,口中是满满的难以理解:“什么傀儡符?皇兄,你何时学会这些鬼神之术了?”
容珣撕了符箓,淡声道:“日后同你解释。”他看向晕倒在地的白雨柔,“她怎么会在宫中?”
他记得他曾下令白雨柔无召不得入宫的。
容珏深吸了口气,也知目前不是同容珣深究这些术法的时机,便理了理思绪,将自己知道的先说了:“白雨柔是昨日同白维安与白霖一同进的宫,宴会上也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只中途说是醉酒,被瑜太妃接去后宫休憩,当时……”容珏看了眼容珣,“你并未反对。”
容珣默了默,傀儡不会有太多想法,他下达的指令是让其「参与宴会」,傀儡自然不会发表什么其它意见。
容珏继续道:“后来宴后散场,各自离去,臣弟并不知你……的傀儡与这位白小姐发生了什么,但是今日一早便有暗卫来通报说养心殿内动静很大,恐有异常,臣弟便匆匆进宫了。”
“至于旁的,臣弟也只见到白雨柔跪坐在你床边哭闹着,再然后皇兄便突然出现了。”
那就是他们到之前,容珏也刚到没多久。
颜亦欢看着倒在地上的白雨柔,又看了眼凌乱的床褥,只觉心烦意乱,干脆偏过头不看。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白雨柔同容珣的傀儡发生了什么!
容珣察觉到颜亦欢的动作,主动解释道:“傀儡本质上就是个纸人,做不了出格的事情,宴会结束后便是完成了指令,虽身形并未消失,但会进入休眠状态。”
颜亦欢听完并没有觉得多高兴,反而还同容珣拉开了些距离。
容珣紧抿着唇,盯着颜亦欢的后脑勺半天没吭声。
容珏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提醒道:“皇兄不如先想想怎么处理白雨柔,她明显是有备而来,不知白家是想将女儿送进后宫,还是另有图谋,皇兄得提前想办法应对。”
宫殿外响起宫人的通传声:“首辅白大人与骠骑将军白将军求见!”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容珏收了担忧的神色,又变回那副喜怒不显的温和模样:“看样子正头戏来了。”
容珣神色冷峻,沉声道:“传。”
两人很快出现在屏风外头。
“臣白维安参见皇上。”
“臣白霖参见皇上。”
白维安与白霖跪在地上,等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未听闻容珣让他们起身。
两父子垂着头互相给了个眼神,白维安率先开口了:“请皇上为微臣小女做主啊!”
这可真是令所有人意外的开场白。
容珣气得眯起眼,冷声问:“白首辅倒是说说需要朕做什么主?”
白维安语调微颤,一字一句清晰道:“小女白雨柔昨日进宫小憩,却不知遭了哪路小人设计,居然在后宫失踪!微臣一早便得了瑜太妃消息,这才匆匆入宫面圣啊!”
容珏听得冷笑一声,宫里是哪路小人设计能将人设计到皇帝床上来?这话真是糊弄鬼呢!
容珏从屏风后走出,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家父子,笑得温和:“昨夜怕不是白小姐醉酒神志不清,乱闯了后宫吧?”
“臣惶恐!只是如今尚不知晓她人在何处,微臣……忧心万分呐!”说着还装模作样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容珣一脚踹倒屏风,殿内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内室。
“白首辅不必忧心了,白小姐就在这里。”容珣的声音冷的能掉冰碴子。
看到容珣身着暗卫服,白维安先是疑惑,而后视线便落在倒在地上的白雨柔身上,他神情微变,很快又做出惊讶痛心状。
“哎呀……雨柔啊!”白维安颤着手神情无措,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
白霖也是一脸紧张,冲着容珣抱拳道:“皇上!臣妹为何会在皇上的寝宫之中?又怎会如此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
倒是会抓重点,容珏弯着眸,面上笑意更深。
容珣嗓音凉凉,睥睨着白家父子:“朕也很奇怪,白家小姐是如何形容不端的出现在朕的寝宫的。”
正此时,晕过去的白雨柔微弱的嘤咛一声,眼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她先是茫然了片刻,随即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受惊般撑起身体望向容珣。
“你你你你会妖术!”白雨柔一脸惊恐。
此话一出,白维安与白霖的视线都移到了容珣身上。
颜亦欢蹙眉,当下大夏并不兴道法,容珣身为帝王若是传出会些玄术,恐怕会起风言风语。
她看向容珣,容珣面上是一贯的冷淡。
容珏笑着开口:“白小姐果真是神志不清了,胆敢对皇上出言不逊。”
他语调温柔,但任谁都能听出容珏话中的冷意。
白雨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宫里,她看向不远处的父兄,手脚踉跄的往两人身边跑。
“父亲,哥哥!他不是皇上!皇上被他变不见了!”白雨柔慌慌张张的开口。
白家父子对白雨柔这话感到摸不着头脑,白霖看了眼在场众人,觉得事态有些偏离他们原来的计划,便暗暗向白雨柔使眼色,试图让她淡定下来。
可白雨柔太慌了,越慌越乱。
啪!
“住口!”白维安突然出手,白雨柔捂着脸当下便呆在了原地。
白霖见状将白雨柔拉到身后,跪在地上俯首道:“臣妹醉酒不轻,言行无状,还望皇上恕罪!”
容珣冷冷道:“恕罪之前,白小姐不如解释一下为何会在养心殿?”
这话倒是如了白家父子的心意了,他们本就是为此进宫的。
可白雨柔这会儿却出神了,似乎还接受不了被白维安打了一巴掌的事实。
白维安沉了脸,白霖赶紧拉了拉白雨柔衣角,语气关切道:“妹妹,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快说说,皇上定会做主。”
白雨柔稍稍回神,她抬头看向容珣,心下瑟缩,可如今这情况是父兄联合设计好的,她昨夜“醉酒”入宫,被“小人设计”,浑浑噩噩出现在养心殿,再与皇帝春风一度,第二日父兄出现“撞破情事”,趁机以军功为她讨要个封位。
但事情好像和他们预料的不太一样,昨夜皇帝回宫后倒头就睡,跟个木头人似的完全没反应,她最终也只能草草解开了衣服,弄乱了床褥伪造现场。
可为何早上还会出现一个皇帝?还把昨夜与她同床共枕的皇帝给变没了!
白雨柔看着父兄殷切的目光,唇瓣翕动,在容珣冷冰冰的注视中颤声开口:“我、我也不知……早上醒来后便发现……我与、与皇上躺在一处了。”
容珣周身气压低沉,一把勾过颜亦欢的腰:“朕昨夜分明宿在了芳华宫,白小姐是如何与朕躺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