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感受到她突然变的有些紧张的情绪,一把扣住她的肩膀,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栀栀,想说什么?”
“嗯?”
谢诏一双眼眸里充斥着戾气,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说不慌的假的,她瞳孔瑟缩了一下。
一双清澈的杏眼看着他。
“栀栀。”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栀意摇了摇头,眨巴了下眼眸,认真地回答。
“没有啊……”
“璟承,你想什么?”
“嗯……”
冷空气不断往这边吹来,她的脸像是被刀子不断刮般难受疼痛。
这让她本能地求饶。
“好冷啊,谢诏。”
谢诏见她这副表情可怜兮兮,实在是让人心疼,心底情绪愈发病态疯狂。
是不是只有关起来才会听话。
当然,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存在了几秒钟,立刻便消散了。
谢诏还是不准备管她,他想让她好好的,一直好好的,一直好好地爱他,喜欢他。
他们两人一块儿长相厮守,培养出太子,太子顺利继位之后,他带着她一块儿归隐山林。
做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谢诏收敛掉脸上的暴戾,将她揽入怀里,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
“沈栀意,你别想离开我!”
“你离不开我的……”
“离开我,你会死……”
沈栀意后背有些发凉,喉咙有些发紧,情蛊真是一种恶毒的东西,不但能控制自己的内心,还能跟母蛊生死相随。
离开母蛊,子蛊只能去死。
呵呵,这个世界真是魔幻。
谢诏只能拿捏她,如果她有权有势呢?
“今晚上我们便在这里过吧。”
“栀栀……”
沈栀意点了点头,心底早就惊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两人一块儿去了回了之前住在宋府的厢房,周夏立刻就来了,跪在他面前,认真汇报。
“陛下,谢赫回来了。”
谢赫回来了……
这几个字让他们两人都惊讶了下,沈栀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愈发急促。
知道了谢赫回来,暗处行事便不方便了,谢诏这样的人,肯定会明着打压谢赫。
沈栀意有些紧张,脸色泛白,手掌死死握成了拳头。
谢诏扫了一眼周夏,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但依旧不咸不淡地吩咐周夏。
“见着杀无赦。”
“不必留活口。”
“陛下,魏九昭也回来了。”
魏九昭?魏九昭也来了,那岂不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一并杀了吧。”
留着也碍眼。
沈栀意听到他杀伐果断的话,害怕到后背发凉,死死握紧了自己的衣袍,嘴唇微微颤抖。
“他是你兄弟。”
周夏听到了沈栀意的话,微微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不得不说……
这个皇后娘娘还是太天真了。
“……”
皇室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手足,顾皇后唯一的血脉,没有送去和亲,也在陛下上位之后,被送去与朝臣结亲。
“下去吧。”
“是。”
周夏下去之后,偌大的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
谢诏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将人带到了软榻之上,让她整个人跨坐在自己身上。
其实这个姿势放在古代是非常不雅观的。
但是,谢诏很喜欢这个动作,谢诏抬手,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后背,然后,食指轻轻抚摸过她的眉心,耐心地抚摸。
“栀栀,你想说什么?嗯?”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说话呀。”
沈栀意感觉浑身都难受得要死,这样的动作让她难受,甚至微微蹙眉。
谢诏整个人微微后仰,让她突然之间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摔倒了到他身上,为了防止自己亲过去。
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之间,一双杏眼直直看向他。
谢诏眉眼微挑,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看向她时,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开了她的喉咙。
“栀栀……”
“你说,他是我的兄弟?”
“可谢赫几次三番想要杀了我。”
沈栀意愣了下,要是以前还不能理解,现在她是彻底理解了,而且,谢赫想杀他,坐是那个位置。
站在双方的立场上,都没有任何错。
沈栀意之前不想站任何一方,可是现在……
现在,她恨不得谢诏立刻马上死掉,他一死,自己便自由了,或者,当初自己不应该救他,应该让他直接死掉。
死在那冰冷的河水里。
为什么要救他!
谢诏察觉到她脸上的情绪,也感受到自己胸口处闷闷的,像是被一只大掌抓了一下般。
真疼……
又开始反抗自己了。
“栀栀,你想什么?想我死在他手里吗?嗯?”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说话!”
沈栀意撇了撇嘴,故作轻松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是我丈夫。”
“他想置你于死地是他不对……”
他不对……
谢诏微微抬起眼眸,一双杏眼直直看着她,像是想找到她爱自己的证据,他的手指移动到她的胸口处,轻轻地画圈圈。
吐气如兰。
“栀栀,你跟我说实话,到底瞒了我什么事情?”
沈栀意的脑袋乱成一锅粥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回应了一句:“没什么瞒着你的。”
“没什么?”
“是吗?”
沈栀意心跳如鼓,呼吸一窒,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自己知道身体里的蛊虫还是刚刚跟谢赫见面……
这两个无论是哪一个都可以让他抓狂发疯。
现在竟然如此安静,竟然还能这样一步步试探自己。
他的手指依旧在她胸口处画圈圈,语气是说不上来的阴狠。
“你啊你。”
“为什么这么爱说谎呢?”
“嗯?”
沈栀意呼吸停滞,不敢接话,生怕下一秒,他会发疯。
胸口处的手指像是沟通的烙铁,让她有些难受。
别碰她……
见她紧张兮兮,但依旧不愿意说话的模样。
跟应激的十月似的。
谢诏嘴角微微勾起,极具攻击性的眼神就这样不经意间落到她身上,让她感觉压力山大。
沈栀意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了下,手掌主动抚上他的脸庞。
“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你相信我。”
她现在这个姿势又尴尬又难受,想要从男人身上下来,可被他死死扣住,他像是林间的蛇妖,捕捉到了自己喜欢的小兔子。
不把小兔子吃干抹净,不放手。
“栀栀,我最讨厌有人骗我。”
一股清淡的冷香在空气之中蔓延,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种格外暧昧之感,男人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肢。
“栀栀,怎么不说话呢?”
“嗯?”
沈栀意沉默了几秒钟,他也不想跟她继续打哑迷,直言不讳。
“你身体里被我种了情蛊,你知道吗?”
知道吗?这话是在问她吗?
沈栀意感觉胸口处闷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股喜悦和欢愉愈发清晰。
她知道,可那又能怎么样?身心不一样,受他控制吗。
“栀栀,吻我……”
他的命令,让女人乖乖照做,主动吻了过去,嘴唇贴上他的脸颊,学着他的模样亲吻他。
谢诏自然是喜欢的,他眼眸微微眯起,愈发用力揉搓着她的腰肢,声音也有些意味深长。
“栀栀,我会杀了谢赫。“
“而你我只能生死相随。”
沈栀意有些意乱情迷说出来的话,也异常绵软,像是棉花般软。
他喜欢得合不拢嘴,说出来的话也很糙。
“想*死你。”
此话一落,空气之中似乎弥漫开一股滚烫的温度。
沈栀意不知道他说话能如此,话糙理不糙。
她眼睫毛颤抖了下,嘴唇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抖着,谢诏微微歪头瞧着眼前的小人儿。
脸色苍白了很多,频繁颤抖着眼睫毛暴露出她的紧张。
谢诏微微挑眉。
“栀栀,你说呢?”
她说?她能说什么?说不给还是重复他的话?
显然都是不对啊……
沈栀意微蹙眉,主动贴了过去,然后,亲吻了下他的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黑夜里的星辰。
让他一时间有些愣神。
主动回吻她的额头,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栀栀……”
“你知道的我最厌恶背叛之人,背叛我的人都会被我送进十八层地狱。”
沈栀意了然,被逼迫开始说些甜言蜜语,哄人的话。
“嗯,我知道的。”
“璟承,我不会背叛你。”
“无论何时都不会。”
是吗?谢诏眼底的喜色是掩饰住的,但随即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担忧,毕竟她现在如此爱自己,口是心非还不是因为情蛊。
情蛊一但消失了?谢诏甚至不敢想这个后果。
他死死将人按倒在怀里,稍微用力将她往上提了提。
“栀栀,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都做数。”
“但是……”
沈栀意心底咯噔一下,手握成拳,但是心底对他依旧是爱意满满的,这种爱意有些病态,像是大树扎根般。
一点点的渗透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眨了眨眼,一双眼睛充满的爱意。
谢诏很快接过了主动权,整个人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着她,一双桃花眼就这样凝视着她的脸庞,手指轻轻抚摸上她的后背。
“栀栀,我想*……”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有些慌不择路地推他的胸膛。
“璟承,现在是白天。”
“白天……”
谢诏饶有兴趣念这两个词,然后,吻一吻她的耳廓。
“栀栀,有没有听过一个词,白日宣淫……”
“嗯?”
沈栀意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疯子,病入膏肓了,一点也不合适做皇帝。
做地痞流氓倒是合适。
她骂的有多脏,表面上是显现了出来了。
谢诏瞧出来了,只是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而来,让她慌乱地合上眼眸说话的声音也变的怯弱。
“不要,好不好?”
“谢诏,白天……”
她说到底还是有自尊心的,不可能像这里的女子那般,将整个人托付给男子。
对于这样的事情,而且是在白天,自然是抗拒的。
沈栀意的抗拒挣扎,甚至在不小心挠到了他的脸,自从做了皇后,她葱白的手指便留了指尖。
之前宫外时兴的染指,她自然也用上了,殷红色的指甲瞧起来格外漂亮,显得她的手指愈发修长。
谢诏感受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眼眸逐渐眯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就这样直勾勾看着她。
后知后觉知道自己把他脸给刮花了,沈栀意有些失神,慌乱地想要帮他去擦脸上的血痕。
“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微微挑眉,脸上那道血印子,为他添了几分煞气。
一把扣住她白皙如雪的手腕,一只手掌便能轻轻松松将她两只手给高举过头顶。
“栀栀……”
“栀栀,你的手真漂亮,真想一节节地敲碎。”
他这句话阴森森的,而,她自然也是当真了,摇了摇头,嘴唇泛白。
“不要,好不好?”
“我的手留着还有用。”
谢诏看着她惊恐万分的模样,抬手就揉了揉她蓬松的发丝,眼底的不舍得化不开。
“那栀栀知道该怎么做吗?”
沈栀意沉默了许久,眼泪忍不往下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要……”
“我知道的。”
她像是没有母鸡庇护的鸡崽子,被老鹰抓回洞穴,恶狠狠地欺负,沈栀意眼眶染上酸涩之感。
“嗯……”
沈栀意像是被折断翅膀的蝴蝶,微弱地煽动着残缺的翅膀,然后,主动仰头吻上他的眉眼。
一脸的泪水……
谢诏感受到她的眼泪沾湿了自己的脸,心情复杂,最后,深深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脸,从软榻上下来。
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榻间,她像是被秋风卷落在地上的枯叶,抹了一把眼泪,扯了扯薄被,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谢诏瞧见她的动作,叹息一声,又想到她最近的举动,心底开始抽疼,这种疼痛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一般。
他揉揉眉心,主动站起来,重新走到软榻边坐下,隔着被子抚摸上她的背脊。
“栀栀,以后不必对我如此抗拒,好嘛?”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沈栀意整张脸埋进枕头里,胸口处也是闷闷的。
“谢诏,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想折磨我?”
房内一片寂静。
谢诏瞧了一眼窗外的风景。
“爱你,栀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