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时空镜扬声提醒,险些直接动用自身的神力去保护时瑜。
看着秦渊扑来的身影,尽管时瑜也有些愣怔,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他的头,随后两人双双倒地。
不过时瑜身体上没什么痛感,因为秦渊的手也垫在她的头和地板之间,另一只手更是揽在她身后做了缓冲。
但是随着他的一声闷哼,她手背处也传来被砸击的痛感。
时瑜表情未变。
秦渊当即有所察觉。
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紧张,呼吸尚还有些紊乱,冷不丁开口问道:“砸到手了?”
此时两人离得实在有些近,时瑜不止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还有透过布料传来的炙热体温,仿佛正贴着她的皮肤熨烫,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存在感却极强,同时也还伴随着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雪板很快止住接连掉落的趋势。
尽管还有那么几个在头顶摇摇欲坠,工作人员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急忙将二人纷纷扶到一边。
“药箱!药箱呢?!不对,医务人员,或者司机!去医院!”拍摄负责人看着时瑜迅速泛紫的手背,顿时急得焦头烂额。
上头还专门交代,这次是容家大小姐亲自来的。
这下可好,全乎的来,负着伤回。
他纵使是有八个胆子,那怕是也不够容总和小容总问责的。
司机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被塞进车里,时瑜和秦渊依旧坐在后排,前排却成了面红耳赤的负责人,恨不得驾驶的是个飞船,能直接一路飞过去。
到了医院,时瑜手背已经肿起大包。
负责人每看一眼,都觉得自己前途实在渺茫,因此时瑜和秦渊面色如常,倒是他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嘴上还碎碎的念叨着:“疼吗?还能动吗?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吗?”
时瑜起初还颇有耐心的应着。
还不忘提醒他顾及秦渊,但一来二去,那负责人好似完全听不进去。
最后还是秦渊淡淡抛了句:“别念叨了,本来就肉体遭殃,别再摧残精神了。”
负责人当即闭上了嘴。
秦渊沉着脸色垂眸,目光在时瑜那手背上多停了两秒,直到医护人员匆匆赶来,他才皱着眉挪开视线。
所幸俩人都没伤到骨头。
也好在当时秦渊身上衣服穿得厚,虽然雪板砸在后背,倒也没有时瑜手背上看起来那么恐怖,只是简单上了点药,回去等淤青散开就好。
医护人员先给时瑜包扎完,才让秦渊脱了衣服,处理他后背的伤。
以至于时瑜乍一抬眸……
秦渊那不着寸缕的宽肩窄腰,便直直落入眼底,那后背的肌理线条,更是显示出满满的性张力。
时瑜看得大大方方,毫不避讳。
直到对上秦渊那蕴着浓墨般的视线,他从容不迫地整好了衣服,沉默片刻,“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看年轻健硕的身体,看分外惹眼的身材线条。”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时瑜皱着眉往门口瞧,果然看见倚靠着门框的容珏,似乎一路跑来气都没喘匀。
秦渊浓密的眼睫垂下,掩去眸中情绪,十分识趣的迈了长腿往外走,说是去取药,实则为了给姐弟俩留下谈话的空间。
时瑜正坐在窗边,阳光洒进来,一部分恰好落在她身上。
容珏第一眼就瞧见她那肿成面包的左手,无奈咬牙,“你这一手倒是护得好,万一磕在右手,看看你这段时间还怎么吃饭,怎么做其他的事,估计爸妈都得连夜往回赶。”
时瑜莫名其妙,“什么叫我护得好?他要是不护我,我都不一定能走着进来。”
倘若当时秦渊没有扑过来。
结果无非只有两个,要么她动用神力躲避,导致世界濒临崩塌,要么那雪板直直砸在她头顶,现在都得躺在救护车上被推着进来,哪轮得到她安安稳稳在这坐着。
容珏想反驳,却发现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看着时瑜那面包手,又感觉实在憋闷得慌。
他自幼就没怎么见过她受伤,从来都是被所有人娇养,完完全全是捧在掌心长大,这可倒好,出门监个工,手肿的不成样子。
还连念叨一句都不行。
“我都还没说什么。”容珏移开了视线,恨恨盯着窗外的云,“咱家容大小姐倒是一心向着他。”
时瑜再度反驳,“明明都是事实,怎么就是一心向着他了。”
容珏,“……”
就护吧,果然是心尖上的男人说不得。
她自小都没这么护过他这个弟弟。
这胳膊肘就拐吧,可劲的拐。
不过容珏腹诽归腹诽,看秦渊不爽归不爽,最后还是亲自开车把两人送回菁华路,眼瞧着时瑜也要在竞成基地门口下车。
容珏不由侧目问她:“离你那儿还有个二十来米,你下车干嘛?”
时瑜面不改色,“我有事找他,你先回容氏吧,我那有保姆24小时都在,不用操心了。”
“?”容珏眼底的疑惑显而易见。
但时瑜偏不看他,动作利落的下车、关门,还不忘朝他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容珏再次恨恨咬牙,踩了脚油门扬长而去。
秦渊仍站在原地,看着时瑜转过身。
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场景依旧是同早上大差不差的场景,只是秦渊那身浅色休闲服,变成了如今的白色短袖,他自己的外套被顾喃带了回来,拍摄时的雪服先前就丢在了基地。
时瑜目光凝在的小臂和手腕处,就那么看着也不说话。
“手疼?”秦渊歪头打量着她的表情,口吻柔和许多,“是你的手受伤,一直看着我的手做什么。”
时瑜闻言,莫名感到心尖一颤,低声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是伤了你的手,那你的电竞生涯岂不是就戛然而止了。”
秦渊听着她轻轻柔柔的语调,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
空气短暂的安静。
待到秦渊适应心脏处的感受,才缓缓开口,“其实也不只是手,万一那板子当时砸了头,怕是也得休养很久,所以谢谢你替我挡了那一下。”
时瑜视线一路顺着他的手臂上移,直至对上他的眼睛,那双如同深渊般的眸子。
她摇了摇头,“是应该我要说谢谢才是,你这些可都是无妄之灾,你如果不过来救我,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秦渊听后,也学着她的样子摇头,“可是,不会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