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两日,宫里突然有了时疫,储秀宫的人还好,甘草和抱月之前训过话,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华妃果然接手了西六宫,周宁海带着小太监来储秀宫焚烧艾叶,洒煮沸的烧酒。
周宁海凑在谢绫跟前,皮笑肉不笑的,“小主,华妃娘娘的命令,各宫需要每日焚烧艾叶,洒烧酒,稍后太医院会送来防治时疫的药材,味道有些大,还请小主多多担待!”
谢绫不会和他一个奴才计较,“既然皇后娘娘把西六宫交给华妃娘娘管理,嫔妾自然会谨遵娘娘懿旨,不会误了华妃娘娘的事。”
周宁海听谢绫如此说也没话了,就算华妃再怎么瞧不起谢绫这种小贵人,他周宁海还是个奴才,不敢明着犯上。转了转眼珠,笑着开口:“小主,那奴才先告退了,奴才还要要其他宫里传旨。”
谢绫点头。
看着周宁海一瘸一拐的走过门槛,谢绫给小安子递了个眼神,不多时他押回来一个小宫女。
“小主,奴才之前就派人盯着她,今个果然见周宁海带来的小太监偷偷给了她什么东西,用白布裹的严严实实。”
谢绫打量着跪着的宫女,见她双目含泪,嘴被塞住,双手反绑在身后,不住的磕头求饶,“把她嘴里的布拿出来。”
“贵人饶命啊!贵人饶命!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那宫女的声音叫的谢绫头疼,冷冷的看着她,轻声细语的说:“你还有个姐姐在浣衣局吧,内务府的嬷嬷需要银钱打点才会把你分到储秀宫侍弄花草,你姐姐为了不让你受苦,把自己的月例银子攒下来,为你疏通关系,才让你分到这,她却没有打点嬷嬷被分去了浣衣局,身体不是很好吧?”
那宫女在谢绫开口的第一句便停止求饶,眼神里都是绝望,她以为梅贵人是宫女出身,不可能查到什么,看起来软和善良,这才肆无忌惮的收受翊坤宫的银钱。
谢绫捧着手炉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宫女:“你若不说,我可以保证,明天浣衣局就会有宫女失足落水而亡。你若说了,等到她25岁,本宫可以去求皇后,放她出宫。”
这一番软硬兼施,谢绫能看到那小宫女眼里有了软化。不到片刻,她问:“若是奴婢说了,小主能放过奴婢吗?”
谢绫轻轻的笑了一声,“不能,”小宫女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不过你的姐姐可以活,你会进慎刑司,不过大概率会被周宁海灭口!背叛了主子,你难道还想有个好下场吗?”
小宫女眼神一厉,“除非贵人能保证我们姐妹二人的活路,否则我宁愿我们姐妹二人共赴黄泉!”
谢绫看她还想拿捏,也无所谓了,“你不说,本小主也能知道那里边是什么东西,是得过时疫之人用的东西吧!刚好翊坤宫就有个做杂役的小太监被抬出去了,周宁海无非就是吩咐你把那脏东西放到哪个宫人的房间,让储秀宫也爆发时疫。”
“不,不是这样的!贵人,不是的!!!”
看她拼命摇头,谢绫是猜对了,懒得废话,对小安子吩咐:“把她们姐妹二人送去慎刑司,嬷嬷们能审出什么东西来就看她们的本事了,顺便去皇后宫里禀报一声,估摸着皇上现在没空。那东西丢进铜盆里烧干净,铜盆用石灰盖上处理了。”
“奴才遵旨!”
直到被小安子拖下去为止,那小宫女还在说着“贵人饶命”,很快声音就没了,想来是小安子让人把她嘴堵上了。
抱玉抱月被吓到了,她们头一回见谢绫如此毫不留情的处置宫人。
抱月缓的快,“奴婢给小主换个手炉吧,这么半天里边的碳该不热了。”
谢绫温和的把手炉递过去,“好。”
抱玉像是才反应过来,给谢绫添了一杯茶,笑吟吟的开口:“小主的气势刚刚吓着奴婢了。”
谢绫知道她是为了缓和气氛,“该给储秀宫这些钉子紧紧皮了,平日传递一些消息无所谓,时疫这种事也敢上手,她们是不想活了!”
“小主别生气,幸亏小主让小安子他们盯得紧,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今日的事一出,若是有人再动手,也得掂量一下能不能扛过慎刑司的刑罚。”
谢绫喝了口茶,“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有活路偏不走,非要为了那点银钱走死路,那也只好满足她们的心愿!”
抱玉眯着眼,“小主说的是,平日大把银钱赏下去,生病了还许看医士,房间里还支着小炉子,再为了那点银子不收手,那可真要搭上自己一条命了。”
……
小安子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了皇后,宜修倒是宽和,“快回去伺候梅贵人吧,这件事本宫会和皇上说,不过皇上现在正为时疫头疼,估计也没空管后宫的事,等慎刑司那两个奴才招供了,本宫再处理。伺候好你家小主,这样的事再也不能发生了!”
“奴才谢过皇后娘娘,奴才告退。”
谢绫让小安子把那姐妹二人都送到慎刑司,小安子自然会想个办法处理,不过是一个奴才,皇后就算查出来姐姐在浣衣局也不会多问,有华妃这样好的把柄在手,不会顾及其他人的死活。
“剪秋,你去慎刑司让他们严加看管,别让人死了!时疫这么严重,华妃还敢拿它害人,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奴婢现在就去。”
……
“什么!”华妃站起身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你是说被梅贵人抓到了?还把人送去了慎刑司!”
周宁海苦着一张脸向华妃解释:“娘娘息怒,奴才还没说完,奴才专门留了人在储秀宫附近守着,看事情不妙就有人回了奴才,还来不及禀告娘娘,奴才就动用人手把那姐妹两个解决了,人刚进慎刑司就没了,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华妃这才缓缓坐下,“怎么连这样的小事也办不好?幸亏是人死了,没有人证,想来那梅贵人也没有其他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