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到底是谁?阁下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我到底有何贵干?”
微生磬此刻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痊愈,只有后颈还隐隐作痛,神色恹恹却依旧戒备地看着白子画。
原本白子画在心中为自己找了许多理由,可对上微生磬那双眼睛却怎么也没能忍得住去欺骗她。
“你想要什么?”微生磬见他不答便换了一个方向问他,来救她不过是有所图罢了,她倒要看看对方想要什么,能还完的还是立刻还完的好,免得以后反受其乱。
“天命书,我要天命书,”白子画闭上眼睛回答了她的问题,天命书记载着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命数,得到它就可以逆天改命。
微生磬轻笑一声,脸颊上露出一个酒窝来,“阁下的胃口真大,天命书都敢要。”说完脸都沉下去了。
对方根本就是要她去死,天命书现在可在肖丞那个天命之子身上,靠着那本天命书他篡改了多少人的命数、获得了多少好处?
现在肖丞天命加身,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的支持,这个人开口就要天命书,还不如直接让她还他一条命来的快。
“我会留在你身边帮你,代价就是天命书,”白子画压下心中的不忍,对着这个少年时期的微生磬柔声细语。
“我凭什么信你?”微生磬挑了挑眉,眸中都是怀疑,即便被束缚在地上也依旧不改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
“来立天道誓言就是,我白子画不是什么言而无信之辈,”
白子画淡淡说道,看着地上那个危险却显稚嫩的女子想起了另一个人,如果是那个人想必要比眼前这个要警惕得多。
微生磬见对方脸上没有心虚之色后也应了下来,对方这深不可测的实力可不就是最好的外援?拉上他那胜算可大多了。
他左不过是要天命书而已,等自己将天命书拿到手后释放所有人被束缚的命运在给他就是了,这很划算。
想毕,微生磬答应了与他一起立下天道誓言,但是加了一个条件,必须得是她用完天命书后才会交给对方。
“你要拿天命书做什么?”白子画留了个心眼,要是眼前这个微生磬要干点什么影响到自己去复活少仪那他就算是将天命书拿到手也是白费。
“不过是解救这个世界被束缚命运的生灵罢了,”
微生磬看着眼前人警惕的模样觉得好玩,总算有点反应了,还以为是木头呢!要她跟一个木头共事那还不如把她丢到陨星海里去呢。
“你要天命书做什么呢尊者,”微生磬莞尔,白子画顿时被蛊惑着开口:“为了复活一个人……”
白子画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迷茫,身上弥漫着属于欲魔的魔气,一点一点地放大着他内心的欲望,悄悄蛊惑着他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突然,白子画那双迷茫地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但此刻他眼中仿佛凝着万千霜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身上的灵力打散了微生磬的魔气。
“姑娘未免太过无礼了!”
白子画叱道,虽然这确实是少仪能干出来的事,可眼前这个来自不同时空的微生磬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却让他感到了冒犯,忍不住呵斥对方的行为。
“尊者勿怪,是潭影无礼了,”微生磬老老实实地给他道歉,眼中是恰到好处的歉然之色。
白子画此刻脑中却是被冒犯的气愤和别扭,他用力地甩袖转身坐到一边生闷气,眉眼间满是不悦之色。
微生磬尴尬地捋了捋耳畔的碎发,将那些垂落的细小发丝捋到耳后去,脸上有些不自然,她也只是试探一下对方,没想到就把人惹生气了。
还是赶紧哄好,不然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上哪找去?打定主意,微生磬也不顾自己的脸面了,蹑手蹑脚地蹭上去想跟对方搭个话。
谁知白子画性格那么不近人情,不管微生磬说什么都板着一张脸,像是万年不化的冰雕一般。
微生磬有些泄气,这下完了,她又搞砸了。
“还不生火吗?”白子画睁开了眼,看着已经暗下来了的天色问道。
微生磬立刻反应过来对方话语中暗含的意思,“不生火了,去南方魔域,”
她赶紧表态以免夜长梦多,当务之急是要把对方拐到她的地盘上去。
南方魔域,朱雀魔君微生磬的地盘,四大魔域里最大的一块——被微生磬从其他三个手里坑蒙拐骗弄过来的。
“有劳君上了,”白子画点点头,微生磬被这一声“君上”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抬手一招就从远处的密林中招来了一只魔蚺。
这魔蚺是林中一霸,刚才微生磬在密林中疯狂撒迷药的时候着魔蚺还帮了点忙,但微生磬又不想连累别人,干脆没让魔蚺现身,只是让它暗地里给对手使了点绊子。
“走吧,”微生磬率先跳上了魔蚺的头,侧身朝地上站着的白子画挥了挥手,眼神接触到对方那纤尘不染的白袍不禁蹙了蹙眉,太惹眼了。
白子画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袍不妥,抬手为自己换了一身低调的黑袍。
微生磬被他那副还是没有抓到重点的样子气得扶额,将自己的魔气凝结成了一颗珠子穿成项链丢给了对方,“好好带着。”
白子画接过项链,犹豫了一瞬后还是将项链戴到了脖子上,属于欲魔的气息掩盖了他身上清正的仙气,连眼睛都变成了欲魔族特有的紫色,仙人直接爆改魔族。
“上来,”微生磬下意识对着对方抬了抬下巴,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尊重人。
白子画见惯了九百多年后微生磬那副骄矜得近乎无礼的模样自然也不会觉得对方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觉得对方的举动熟悉,心中那些被撕裂的伤口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恢复着。
魔蚺亲眼看着朱雀魔君将一个仙界中人掩饰成自己的同族,口中紧张得不时吐出蛇信子来。
“无事,这人我还有用呢,就算对方不安好心也还有魔尊和其他三位魔君兜底呢,你且安心便是,”微生磬用魔族的语言跟魔蚺沟通着。
白子画自然听不懂这一人一蚺的话,但也依稀能猜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跟自己有关,想必是警惕自己这个仙界之人吧。
这个时候确实是仙界和魔界关系最紧张的时候,微生磬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君敢冒大不韪将自己伪装成同族带回自己的地盘自然是被担心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