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回头看了一眼白芷珊,双眸中平静无波,好似一潭死水,却让人忍不住心悸。随后,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白芷珊被他这毫无悸动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险些撞到廖文身上,她恶狠狠的刮了他一眼,才转过身来。
自打看到林忱起,白芷珊就看不惯他,两人仿佛天生就磁场不合,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人就不该存在。
有他在的地方,众人的目光基本聚在他身上,先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兄长,后有宗门首席余修远……
而聚在他身旁的人,单拎出来,发现个个皆是天赋出众之辈。
“师兄,我们先走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只要不是对着林忱,她笑容甜美,语气温柔,才像个真正的小女孩。
廖文迟疑了一会儿,“可大师兄和上宗的几位师兄还在那边……”
白芷珊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嗔道:“师兄!禁制一破,后面还会有诸多修士前来,他们几人实力不凡,用不着担心,但我们再不走的话,可真就来不及了。”
廖文思索一番,他敛下眸中异色,点头道:“那行,我们先走吧。”
经此一途,廖文才真正意识到,他这小师妹气运着实惊人!百年灵草、千年灵果,她是说捡就捡,简直要气死广大修士!
他几乎是把她当成寻宝鼠,但凡她指着要去的地方,绝无半句怨言。
林忱看到廖文带着白芷珊御剑而去,才收回目光,安心闭目调息。
他故意吓白芷珊,实则含了几分试探之意,他身体虽是十二岁,但灵魂可不是。而白芷珊的种种表现,实在不像心思深沉之人该有的样子。
如果是做戏,那他只能说,她很成功,人设亦拿捏的十分到位。但他更倾向于,白芷珊并非做戏,不过是被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牵着走。
林忱并不是为她开脱,无论是装腔作势也好,刻意的曲意逢迎也罢,这些都不过是她自己内心深处的选择。
上品灵石所布的聚灵阵,结合林忱天灵根的吸收程度,不多时,枯竭的丹田已然恢复大半。
传承之地浮在上空,逆境中所有幸存修士几乎都赶了过来。
林忱站起身来,朝宋熠等人道:“多谢三位师兄护法,我们也该走了。”
余修远愣了一下,看了宋熠和炎日一眼,“师……师兄?”
两人早已见怪不怪,朝他点了点头。他们这各论各的辈分,早就乱成一团。
四人中谁都不再说话,踩着飞剑,一同前往传承之地。
【宿主,你为什么不把界兔带上?】
大白突然想起,如果界兔在的话,要破除禁制,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朝着传承之地而去的修士,根本不会因为林忱破除禁制而去感谢他,心怀不轨之人,若不是见炎日和宋熠这两个筑基后期大圆满的修士在一旁看着,保不准还会趁他虚弱之时行杀人夺宝之举。
筑基初期修士的一剑,百里之内瞬息冰封,而那看着牢不可破的禁制亦在转瞬即消。
他们可不信,林忱能有这般本事,他手上的灵剑,说不定才是真正的重宝。
【你是不是忘了,紫竹林隐藏在禁制之内,与整个秘境分割开来。】
不用大白提醒,林忱也注意到了那几个心怀不轨之人的目光。不过是几个宵小之徒,若是犯到他头上来,他并不介意反其道而行之。
他是生于平和的21世纪不错,但除了特有礼貌这点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是他懒得搭理罢了。
他接着道:【此间动静,不出我所料的话,紫竹林应是无法察觉。秘境再过半月就将关闭,白烁几人要想从紫竹林出来,必须要借助界兔之力。】
界兔与他还算亲近,白烁如此聪慧,用不着他明说,对方也能猜出该怎么做。
【本统还以为宿主单纯是觉得界兔碍事才没带的呢!】大白感慨一声,又道:【等神树种子完全吸收了那灵泉之力,说不定宿主也可将其种在识海之内哦。】
林忱在把界兔交给白烁之时,还在众人看不见的情况下将种子无声无息地放入了灵泉之中。
就算发现,以他们的修为,接近灵泉都成问题,就是想拿也拿不走。
【你是因为只有自己在,觉得无聊才这么说的吧。】
大白理直气壮道:【哪能呀,本统都是为了宿主好!要是种子能复苏,宿主将其种在识海内,说不定还能从其中参悟到传说中的法则之力!
当然啦,它长大了能给本统当个睡觉的摇篮就更好了,洛灵毕竟不会一直跟着宿主。】
四人在这座古老的建筑中停下,传承之地的入口,是一个彩色光幕,而光幕两旁,是布满了岁月痕迹的斑驳石墙。
一左一右的石墙之上,镌刻着龙凤二兽,那蔑视众生之相,让人无法直视,可见其中不凡。
林忱收起了斩仙剑,对于大白的话,不置可否。
洛灵,玄灵尊者。
即使大白从未言明,他也已经猜到了答案。
穿过光幕,印入眼帘的是一间空旷的大殿,一些酒器杯盏,散落一地。
大殿正中央有座石台,上面摆着一尊老者的石像,手中拿着一把拂尘,眼神慈祥地望着入口的方向。
大殿内除了他们四人,不见其余修士,亦不见任何出口。
炎日端倪着石像,只觉得寒毛竖起,“难道每个进来的人都会被传到不一样的地方?”
宋熠摇头:“说不准,但这里定是有什么隐藏出口。”
“确实,这些器皿十分陈旧,但这缺口,却是新的,很可能是前头修士翻找所致。”余修远指着地上散落的酒器,应和道。
炎日仔细看去,发现处处都有人为翻动过的痕迹,说道:“那便分头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吧。”
林忱捡起其中一只青色玉瓶,指尖细细抚过其上花纹,这是大殿中唯一完好的玉器。
嗯,然后就沾了一手灰。
他不甚在意,将其收入储物袋中。
三人自然察觉到了林忱的动作,宋熠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也包括大白。
“小师叔,这玉器可是有何特殊之处?”
林忱摇头,“并无,只是我那洞府,还缺几个花盆。”
在场三人:“……”
宋熠想起他洞府前那些奇形怪状的花盆,尴尬一笑:“小师叔难得有此爱好,回头我再送你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