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辰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那就是之前红衣女人杀老大妈的时候来得很快,这次却在张小蛇讲述后之后过了很久才现身追杀他。
之前卷轴放在村子里,离那庄子的距离很远,红衣女人依然凭借着高超的移速,迅速到达了庄子前。
而这次楚辰安就在村子里,卷轴更是离他只有半步之遥,按理说不应该产生如此大的延迟。
区别是什么呢?
在张小蛇讲完有关红衣女人的事情后,那幅卷轴一直被楚辰安带在身上,而之前却一直放在张之诚的屋子里。
因为放了很多年,所以张小蛇也没有注意,就被溜达到这里的鬼元婴给偷了,没人知道为什么鬼元婴会做出这种行为。
那画轴也不能吃对于鬼元婴毫无吸引力,它居然知道用这卷轴上的光照路来寻找主人,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虽然那画卷对于楚辰安当时的处境其实毫无帮助,却恰好吸引来了鬼车鸟,让人炬在鬼车鸟力量的刺激之下恢复了意识。
运气简直好到不可思议。
而他一把卷轴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放到一边,那红衣女人便出现了,说明他加上卷轴会对红衣女人产生某种压制效果,让她无法从画中显形而出。
很可能卷轴必须有一个持有者,这样才能对于红衣女人产生压制,而他把卷轴摘下放在桌子上,卷轴就成了无主之物,对于红衣女人的压制变小,让她得以显形而出。
那他如果重新回到张之诚的家里,把那幅画卷拿在手里,是否能将红衣女人收回去。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
楚辰安结束思考,他面对周围的混沌说道:
“你有什么法宝,能让我回到之前所在的地方吗?”
饕餮油腻无比的声音响起,光听着就好像喝了一大桶食用油,让楚辰安直犯恶心。
“当然有,你要回到多久之前所在的地方?”
楚辰安回答:
“大约二十次呼吸之前。”
“可以,此法宝需要你付出一根手指的代价。”
听罢了饕餮的条件,楚辰安心中盘算了起来,这代价可以说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之前通过纸人神通的瞬移,楚辰安并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所以这种瞬移的能力应该并没有多么稀有,与一根指头相比可以说是不对等。
但是似乎这个饕餮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这个条件正好开在楚辰安能接受的范围内,毕竟现在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就只能指望着它救命。
犹豫只会让时局变得更糟,他暂时也想不到牺牲再小的自救方式了,从睡梦中惊醒后,他最多也就跑了一百多米,回到起点已经是最小的距离了。
如果是瞬移到张小蛇家,估计一只手都不太够,以这饕餮的奸商性格,肯定会大坑自己一笔,到时候连吃饭都没有手可以用了。
想了想自己被削成人棍的样子,楚辰安还是决定赌一把,赌自己对于卷轴的猜测是正确的。
“好吧,不过能不能便宜一些,比如说一截手指,而不是一根。”
饕餮沉默了片刻,似乎真的在想楚辰安的提议。
“不如这样吧,我先不收取你的肢体,只在你的肢体上留下我的印记,等日后积累得足够多再一并收取,如何?”
楚辰安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他知道这是一种心理话术,看似他暂时并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便可白嫖饕餮的帮助。
实则这样只会降低他对于代价的感觉,人只有真正的失去才会醒悟,延迟的代价收取只会让人越陷越深,如同温水煮青蛙。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的赌场都会根据赌客的财产情况来提供借贷和挂账的服务,很多人也因此输得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楚辰安也没有选择,便只能点头道:
“可以。”
……
“哗——”
无数灰尘将楚辰安淹没,他的意识也瞬间回归了身体,一睁眼便看到自己重新回到了张之诚的屋子里,面前便是那张放着卷轴的桌子。
他探手一把抢过那卷轴拿在手中,同时一道鬼魅般的红衣人影已经朝他飞速奔来,楚辰安举起卷轴对着红衣女人就喊:
“收——”
那女人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飞速朝楚辰安奔来,楚辰安心中大惊,他又大喊道: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红衣女人已经飞掠到他的身前,楚辰安的目光与她毫无生气的双眸对视,楚辰安下一句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女人叫啥啊。
楚辰安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卷轴上张之诚的题字,此时红衣女人的尖刀已经劈下,他集中神智大喊一声:
“螭吻。”
锋利的尖刀在离楚辰安咽喉只隔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红衣女人化作了一道红光,被收回了卷轴之内。
楚辰安顿时瘫在了地上,他的四肢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用尽力气死死抱住那画卷,把它的带子打了个结固定在身上。
他努力支撑着眼睛不让自己晕过去,忽然便看到了倒在地上被劈倒在地的鬼元婴,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没了生机。
但是他却做不到任何事情,他在等待有人来,纸人的异常人炬那边肯定知道,最好他能信守承诺地来帮忙。
他已经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巨大的懊悔将他瞬间充斥,这个世界的容错太小了,他不能犯任何的错误,任何的不谨慎都是致命的。
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很明亮,明亮到非常刺眼,就仿佛大晴天站在雪山上一般。
他联想到了还在蓝星时,自己和秦缘依去爬长白山时看到的雪景,当时他犯了雪盲症,看到的景色便是这样。
忽然他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动他,也有人在他耳边大声说话,但是他却根本听不清楚,他只能努力地大喊:
“不要动卷轴,不要把卷轴和我分开,里面有东西会出来。”
不知道来者是否很好地接收到了他的消息,但是他已经筋疲力尽地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