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收入虽然不多,但这却是她第一次体验到穷困潦倒的生活滋味,真的不好受。
现在虽然只有六十文钱,但这笔钱带给她的满足感,却超过了从前拳击赛那千万元奖金带来的幸福感。
离开林家后,婵月先去了村外的粮店,用刚刚领到的钱买了五斤大米和五斤面粉。
接着,她又走进一家杂货铺,买了一两盐巴。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在城门口的小摊前驻足片刻,最终还买了一根新鲜的萝卜和一把嫩绿的小白菜。
背着这些食物,她开始往回走。
进村前她谨慎地四处张望,没见到满脸血迹的谢灵丹,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回到家门口时也没有发现有人在附近窥视,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院子门。
李乐珩带着谢灵丹和上官云坐在板凳上,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她们似乎在等待什么人,期待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当婵月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时,三人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声音里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上官云兴奋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飞奔向婵月,一头扎进她的怀里;谢灵丹则连忙迎上前去,接过婵月手中的物品,轻声叮嘱她快坐下休息一会儿;李乐珩也赶忙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给婵月送去。
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氛围。
看着眼前充满爱意的一幕,婵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所有疲惫仿佛在这一刻消散无踪,她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你们都在这儿等我呢?”
婵月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意外和感动。
李乐珩点了点头,温柔地说:“对啊,我们也没别的要紧事做,就在家里等着你回来。看你买回这么多东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今天遇到了林家小姐,她知道我最近手头紧就决定把工钱改成日结的方式支付了。因此,今天收到了六十文的钱币,想着用这些钱来给大家买些需要的东西。”
婵月解释道,接着感叹了一句,“其他的还算是能接受的价格,但这盐可真是贵得吓人,不过好歹也能撑一段时间了。这样一来,咱们手里还能剩点钱去买一些平日难得见到的好菜吃呢!”
闻言,李乐珩赶紧摆手说道:“其实不必再多花钱买菜了,我们村子里自家种的蔬菜已经足够用了。”
婵月猛地一拍脑袋,好像记起了某个被忽略已久的事实:“哦对了,我把这个忘了!妈,吃过饭后一起去看看田里的菜吧,哪怕就是种些简单的青菜也好呀,在城里白菜萝卜的价格高得令人咋舌。”
听到这里,李乐珩露出慈祥的笑容回答道:“好的,晚饭我已经做好了,你现在可以先吃点了。”
想起之前家里的情况,婵月疑惑地问道:“可是我记得不是说过家里没有米了吗?”
李乐珩微笑着解答女儿的疑惑:“还好有一点点存货,勉强能够熬成一锅粥了。”
然而婵月却摇了摇头,认为光吃粥对于长时间劳作的人来说远远不够:“只是喝稀粥肯定满足不了大家的胃。所以我特意买了点面粉回来,请妈妈帮忙烙几张饼吃吧,至少得有点儿实在的食物下肚,要不然等到晚上睡觉前,这肚子又要咕咕叫起来了。”
听完婵月的话,李乐珩点点头同意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去给大家烙饼,同时还可以将这新鲜的萝卜切成细丝炒一炒吃掉。”
李乐珩做事麻利,不用婵月插手。
她熟悉地拿起面团,在案板上快速揉搓,不一会儿功夫就烙出了三张饼,还从厨房里翻找了一阵,炒出了一盘萝卜丝。
这饼是用生面做的,完全没有加任何的油和盐,非常硬实。
但是尽管这样,孩子们还是狼吞虎咽,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津津有味,从这一幕中你可以轻易想象到她们之前在谢旺家里过的是怎样的一种艰难日子了。
“妈,怎么才烙了三张饼啊?”
一个孩子看着餐桌上的饼数问。
“你们吃吧,妈妈吃了也是白费……我的肚子已经很满足了。”
李乐珩轻轻说道,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忧伤。
“妈,你说什么呢!这些话我不爱听!”
平日里总是温婉的婵月此时却罕见地对母亲严肃了起来,她把手里那块最大的饼小心翼翼地一分为二,将其中的一半递给了李乐珩,眼里满是心疼与不舍。
两个孩子见到自己的母亲如此对待外婆,也学着她的样子,把手里的烧饼掰下一小块来,一起举到了李乐珩面前。
“奶奶,你也跟我们一起吃点儿吧。”
听到孩子们这样说,李乐珩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每个孩子给的小块饼都轻轻接过来,放在自己手中。
“够了,这就够了,你们快趁热吃吧,知道吗?你们今天可是连早饭都没得空吃呢。”
李乐珩催促着,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满满的感激之情。
吃过晚饭后,趁着天色还不太暗,婵月陪着李乐珩朝着自家田地的方向走去。
现在夕阳西下,天边最后一缕阳光即将消失不见,大部分在田间劳作的人们也都结束了工作陆续返回家中。
夕阳斜照下,乡间小路上两人拉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宁静,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般引人入胜。
田里种植最多的就是小麦与小米,距离收获季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大片绿意盎然的麦田和粟田连成一片,远看就像是铺上了一层厚实而柔软的绿地毯,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走着走着,不知为何,李乐珩突然轻声叹了口气。
“恪儿在家的时候,我们俩辛辛苦苦地耕种着家里的那六亩地。尽管生活艰苦,但只要看到他,心里便有了希望,日子再苦也能挺过去。可是他一走就是三年,连封信都没有寄回来。这让我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情,甚至连最基本的家务活都提不起劲来做。家里几乎就要散了架子,房子也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塌了;那些田地也被你大伯和二伯强行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