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李光亭给萄萄拔了针,没一会小家伙就醒了。
秦峥已经离开了,被小桃‘请’走的。
萄萄睁眼就看到娘亲在床边。
宿窈温言细语,“萄萄,现在感觉如何了?”
萄萄摸摸眼睛,瓮声道,“娘亲,一点都不痛。”
宿窈笑笑,对李光亭道,“师父,麻烦您了。”
李光亭摆了摆手,“按照她如今的情况,每三日扎一次针,再扎六次便可。”
萄萄明显没之前害怕了,小家伙心态极好,跟师叔道谢后,师叔要喝茶,萄萄就倒茶……
宿窈忍俊不禁。
李光亭笑道,“真是孝子贤孙啊。”
说完,还若有所思看了眼宿窈。
宿窈:“?”
“师父,怎么了?”
李光亭摇头,“没事,我回去了,按方子给她熬药。”
离开棠宁院时,玉兰叫住了宿窈。
宿窈笑望着她,学着萄萄的称呼,“玉兰姨姨,叫我做什么?”
小姐从小就喜欢这么打趣她。
玉兰跺了跺脚,有些脸红道,“小姐,我……我明日得回家一趟。”
宿窈点头,“好,有什么缺的,你就跟管家说,一辆马车不够,就驾两辆、三辆。”
玉兰咬了咬唇,还是点了点头。
玉兰前段时间回去过几次,那病秧子夫君黏人,玉兰要是有一个月没回去,他说就要来京找人。
玉兰心里叹了口气。
当初也就是看他受了重伤可怜才把人救回家的,后来邻里间传出了风言风语,玉兰索性就与他成婚了。
宿窈握着玉兰的手,“玉兰,你要是有为难的,一定得要告诉我。”
玉兰嗯声,“小姐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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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春末了,天气暖和,萄萄脱了身上厚冬装,换上轻薄的小裙子,小家伙像是抽条似的,又长高了一截。
周道叙傍晚回来时,萄萄就在前院钓鱼玩,听到动静,小家伙就朝周道叙奔了过去。
周道叙单臂抱起女儿,打量着她眼睛。
“今日治病了?”
萄萄重重点头,有许多话要说,手舞足蹈到岩晖院都没说完。
周道叙耐心听着。
院里,宿窈正在小药房忙活。
周道叙要去常州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今日宫里也正式下了诏令,半月之后便要启程出发。
周道叙抱着女儿,倚在药房门口看她。
宿窈正做着药丸,听到动静连忙转过了身。
周道叙放下萄萄,走近,“急什么。”
宿窈:“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道叙放轻声音,“也就刚才。”
周道叙擦掉她鼻尖蹭的灰,“晚膳布好了,出去用饭。”
桌边摆了几个瓶瓶罐罐,是今下午做好的。
周道叙给她取下围兜,牵着她出去了。
等到饭后,周道叙提起要出发前去常州一事,宿窈早就有心理准备,除了那些老生常谈叮嘱安全的话,宿窈决定等到哪日时间合适,再去给周道叙求一道平安符。
半月的时间,周道叙抽出了一天陪宿窈和萄萄出去踏春。
谢迁也会同去,长宁和宿白简得了消息也一起去了。
路上,女眷们都坐在一辆马车。
“经此一遭,好在宁王嫂嫂肚里孩子保住了,宁王虽然断了一条腿,后续也能养好,至于别的,比不上命重要啊。”
宿窈嗯声,“总之,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好了。”
马车外草长莺飞,踏春地点就在京郊的一座山上,那上面还有座书院,景致宜人。
山上还有人在放风筝,萄萄看的眼热,跟长宁一起去放风筝了。
“长宁姨姨,等等萄萄。”
宿白简也一起去了,抱着萄萄去找长宁,“舅舅带你去放风筝,不找长宁了。”
长宁当即就要去打宿白简,“你闭嘴!别教坏了萄萄!”
宿窈远远看着她们风筝飞上天,面上含着浅笑,周道叙揽着她腰,吻着她发顶,“累不累?要不去休息会?”
“不累。”宿窈摇头,她突然诶了一声,“哥哥怎么不见了?”
宿窈说的是谢迁,就这么一会功夫,谢迁怎地突然就消失了。
周道叙扫了眼附近,目光停在一处密林后,那青衫男子不是谢迁还是谁?
不过在谢迁对面,还站着一姑娘,看不清脸……
宿窈顺着周道叙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哥哥与敬先年纪差不多大,可还未成家……
莫非是有了心仪的女子,还没有提亲求娶?
宿窈扯了扯周道叙衣袖,“你知道吗?”
周道叙无奈,“窈窈,男人之间不谈这些。”
宿窈轻哼了一声,“你跟我来。”
宿窈拉着周道叙去了密林另一角,如若那姑娘离开,他们定能看清那姑娘的脸。
周道叙一直没说话,由着宿窈动作。
宿窈转头,“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周道叙眉梢微挑,他蓦地笑了下,“你哥看过来了。”
宿窈又转回头,果然看到谢迁正盯着他们夫妻俩,而那姑娘已经不见了。
宿窈干笑两声,拉着周道叙就要走。
“我们就是路过,路过,敬先我们快过去,那边有桃花林……”
谢迁嗤笑一声,“王妃,你是说,你们专门上了一条小路就是为了看桃花,而从你们方才站的位置直走十多步路就能到的地方?”
宿窈轻咳一声,“这里别有一番景致。”
周道叙看了眼谢迁,紧紧扣着宿窈,“走了。”
宿窈都已经做娘了,这么被抓包,她忍不住脸热,看向周道叙,“你刚才怎么不早点说?”
周道叙捏了捏她鼻子,“我们一到,你哥就发现了。”
两个这么大的人杵在石头后,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宿窈动了动唇,对周道叙轻哼一声,“那你是存心笑我。”
周道叙轻叹声气,“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