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染微微点了点头。
薄野说的这些都可以考证，只需要去查一查当年与林氏集团合作过的那些企业就好。
而且就算是不查，林清染曾经也有所耳闻。
据说当年她的外祖父手段雷厉风行，当年依附于他的那些小企业，后来都慢慢发展了起来，甚至至今有几个企业都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了。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洽谈并不顺利的那些企业，到后来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销声匿迹。
“后来呢？”
“后来的事就有些复杂了。”薄野面色一变。
“沈培安曾经有两年的时间，都在海外处理林氏集团的分公司。那个时候他十分忙碌，两年之间，哪怕是过年都不会回来。可是林氏集团的海外分公司，却因为经营不利导致资金链断裂，在沈培安回国不久后就宣布破产了。”
薄野看向林清染，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出国的时间点，就在你假死之后。”
“你说什么？”林清染有些激动的坐直身子。
其实如果从常理来讲，那个时间点，沈培安选择出国，也无可厚非。
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接手了林氏集团多年，并且已经稳住了自己在林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他为了拓展业务，一心扑在海外分公司上，实属正常。
更何况那个时候周兰已经没有什么突然杀出来，夺权的可能了，沈培安属实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但林氏集团分公司经营不利，导致破产，就让人觉得有些可疑了。
沈培安手段那么厉害，又花了那么多精力，怎么可能会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呢？
“而且沈培安回国之后，林氏集团发展，就大不如前了。”薄野说道。
“究其原因，是沈培安对林氏集团的规划有所转变，想要稳中求生，不是险中求胜。这也导致，林氏集团业务面变窄，涉猎的行业也不像之前那么多。不过林氏集团经营的业务更偏向于重工业，这是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的。所以，即便是靠吃老本，林氏集团几年来依旧能稳坐京城前十的位置。”
林清染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她缓缓开口。
“也就是说，沈培安出了趟国之后，性情大变？”
“对的。”薄野点了点头。
“如果从林氏集团的发展上来看，沈培安的思路转变是有道理的。有很多老牌企业，因为担心赶不上时代的风潮，盲目转型，最后却一落千丈，地位远不如前。林氏集团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被人称之为保守派，但总体来看，除了张逸弘这次突然撤资以外，倒是没有发生过其他的大动荡。”
薄野又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姐姐，你还想再往下听吗？”
林清染心中已经隐约浮现出了一个答案，她能感觉到，如果让我也继续讲下去的话，最后的结果自己很有可能接受不了。
但是林清染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点了点头。
“你继续说。”
“小道消息，沈培安在出国的那两年，受伤导致毁容。所以那两年与其说是在处理林氏集团海外的业务，倒不如说，他是在养伤。”薄野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件事虽然没有被证实，但圈子里人云亦云，毕竟那几年，沈培安不仅不回国，也不让国内的人去看他，连家人都不行。甚至有人好奇，找周兰打听过，周兰没有明确回应，但却基本上等同于默认。并且我听说，沈培安在处理完业务回国之后，样貌的确是有变化。”
薄野从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来，依次排开，放在林清染的面前。
“人似乎还是那个人，但是容貌上的确有人为修复的痕迹。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太一样了。所以即便这件事到现在为止都只是传闻，但圈子里但凡听到过消息的人基本都默认这件事确实发生过。”
林清染的手有些颤抖，脑中那个一直盘旋着的答案越发清晰了起来。
“你有没有去查过……”
“我查了。”还未等林清染说完，薄野就点了点头。
“沈培安出生在西北的一个村庄，我去查的时候，意外发现，他和林北城，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我的人特地去那边走了一趟，打听了一些消息。才知道，林北城的父母不只有他一个孩子，早年间还有个大儿子。但是因为家境困难，孩子刚出生不久就送走了。后来他们和林家主脉认亲之后，生活渐渐变得富足，也尝试去找过他们家的大儿子，但是始终没有消息。”
薄野抬头看向林清染，“关于沈培安的消息，我只能调查出来这么多。但是他有一个心腹，是最近几年开始跟着他的，他好像很看重那个人，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是手足兄弟了。他的这个手下，一直被他养在外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他。我去查了一下，他每年固定几个时间，都会从海外买一瓶药，这些药，都是抗排异反应的。”
“我明白了。”林清染忽然站起身来。
她匆匆的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薄野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清染，半晌，薄野站起身来走上前。
“我陪你去。”
林清染的座驾停在林氏集团大楼下。
她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耸立的高楼。
林氏集团伫立在京城最寸土寸金的地段，与护城河对面的傅氏集团大楼遥遥相望。
几代人的心血和努力都凝聚在这两栋大楼里，或许里面早已有腐烂生蛆的地方，但今日的辉煌仍旧可以掩盖住内里的不堪。
林清染曾经多次路过林氏集团的大楼，但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林清染缓缓推开车门，当脚踩到实地的那一刻，林清染有些恍然。
她走进林氏集团，几乎是在露面的第一时间，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前段时间，盛海集团召开的发布会还历历在目，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终于显露真容，如今又出现在了林氏集团。
几乎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直到前台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