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瑜来到闫晚琬的庄子,此时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远处还有络绎不绝的人背着包袱、干粮站在后方排队,等待庄子的管事一一审核。
而他们无不例外,全是身体有残障的人士。
凌影收到秦瑜的眼神,连忙走上前询问一番,很快他就回来告知,这些都是从边关退下来的残兵,听说这个庄子在招收残兵,每月不仅有五百文,还管三顿饭,这让那些在家乡生活不下去的人看到了希望,所以不远千里赶来。
而他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残兵正在往这儿赶来。
秦瑜心中百感交集,来到门口就看到两名管事和七八个小厮在维持秩序。
他们会根据通关文牒将此人的信息记录下来,然后给那人做身高、体型的记录,还有人专门为他们画简单的画像,这一番操作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更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在这之后报名者还要拿一张纸,根据上面的问题进行回答,似乎叫什么问题答卷。
秦瑜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凌影立即上前打听,回来也是说的一知半解,“好像是根据答题分配到不同的地方上工,也不知道闫小姐在搞什么名堂,弄得跟乡试似的。”
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份来自末世对人潜在性格的调查问卷,可以通过这简单的日常问答判断出此人性格,并给他分配更适合的岗位。
世间不仅有良善之人,也有凶残恶毒的人,但只要用得好,偷奸耍滑之辈也能成为手里的利刃。
闫晚琬管理过末世基地,她了解人性的丑陋,用这种方式也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
至于那些想来庄子称王称霸、心存歹念的闹事者,闫晚琬也是来者不拒,她有的是手段让他们俯首称臣,老老实实的做自己手里的一把刀。
就在秦瑜二人等待通传的时候,远处走来个熟悉的人,是陆家的陆沭阳。
他身边跟着的小厮目中无人的推搡着残兵开道,上来就对着管事毫不客气地吆喝:“我要见你们的主子。”
管事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陆公子,我家主人不见客。”
陆沭阳的气定神闲被打破,他故作镇定的拿出一样物品交给他说道:“你将这个给他,你主子自然会见我。”
谁知那管事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直接拒绝道:“很抱歉,我家主子有令,谁也不见。”
陆沭阳身边的小厮怒斥道:“你看清楚,我家公子是礼部尚书陆大人家的公子,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管事颔首垂眸,对他的叫嚣熟视无睹,继续整理好手上的东西,在交给旁人后喊道:“下一个。”
陆沭阳的面色冷了下来,小厮也被他的无视气得怒火中烧,上前一步就要掀了他的桌子。
只是他才刚碰到桌角,就被守在一旁的下人钳住手腕,一个小擒拿,人瞬间就趴在地上,哎哎呀呀半天缓不过爬不起来,细看却是手断了。
陆沭阳骇然,这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厮,出手竟然如此狠戾。
“你们竟然……”
只见那庄子的管事瞬间抬头,用冷冽的目光凝视着他,“陆公子,如若您也要来庄子谋个差事,就请到后面排队,莫要乱了秩序。”
那双眼眸令人心底生寒,而他身后的几个虎视眈眈的下人更是让人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陆沭阳被他一番讥讽气的无地自容,愤然甩袖离去。
那小厮哀嚎着跟在他身后,灰溜溜地跑了。
秦瑜嘴角挂上一丝笑,看来陆家还不知道这庄子是闫晚琬的。
凌影忍不住拍手叫好,高赞道:“真是大快人心,想想陆家是如何对闫小姐的,他们这都是自找的,活该。”
秦瑜笑而不语,但早已将陆家的所做作为全部记在心里,闫晚琬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未来的妻子,自己该想想如何警告一下陆家,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这会功夫,管事来到秦瑜面前,恭敬的说道:“秦将军,我家主子有请。”
秦瑜走了进来,入眼的是大片农田,而种田的是那些手有残缺,但腿脚好的残兵。
他们身上挂了奇怪的木头,只要走过种子就被种进去,后面的人只需要将土覆上一层,然后浇水即可。
而那些腿脚不便的人则在处理着蔬菜,对他们进行分类、捆绑,每个人都干的热火朝天。
就连一些妇人也没闲着,不远处撑起了棚子,里面架上了三口大锅,锅内熬着喷香浓郁的猪骨,奶白的汤汁让人看后口水直流。
秦瑜看着庄内祥和平静的景象,心中颇有感触,只是那堆积成山的绿色菜让他疑惑不解。
他对领路的小厮问道:“看庄子上大部分是种了粮食,这些蔬菜是种在哪的?有这么大的地吗?”
小厮笑着指着前方一小块儿地,解释道:“种菜的地不大,就那边一小片。”
粗略看去大约有三亩左右,他震惊不已,“这些蔬菜都是从这点地产出的?”
他行军打仗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的高产。
“是呢!咱们这庄子的地可是风水宝地,菜种子播种下去,不过十来天即可长成,而且产量是普通地的三倍。”
小厮满脸得意,赞不绝口的说道:“您看这些菜水灵灵的,主子每天都给我们吃这些新鲜的菜,口感可好了。”
秦瑜和凌影面面相觑,跟着小厮去了中间一片房屋,闫晚琬正门前喂狗,几只狼狗在她面前撒泼打滚,逗得她哈哈大笑。
“闫小姐。”
“你们来了。”闫晚琬见他还坐着轮椅,随即问道:“恢复的怎么样?”
“还可以,已经能走百步。”
“嗯,你在这样挺好。”
秦瑜一愣,她也赞同自己装瘸子?难道她不怕被外人嘲笑吗?
“怎么样?将军看了我的庄子有什么想法?”
秦瑜深深的对她鞠了一躬,“感谢你为那些士兵做的一切。”
“不过是各取所需,我也有收获。”闫晚琬摆摆手问道:“将军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我就是听闻这件事,想来看看这是个怎样的庄子。”
“是怕我没照顾好你的兵吧!”
“当然没有,你做的事已经在朝堂上引起轰动,这次是陆正平来,下次可能是你无法拒绝的人,你可想好怎么办吗?”
闫晚琬歪着头笑了笑,“怎么办?自然是死不承认了,这地方虽然是我买下来的,但早就租给一个南方的商人,有契约为证,找我也是白搭。”
“可是……”
“放心,我只见我想见的人。”
秦瑜脸微微泛红,总觉得她这话一语双关的暗示着什么。
另一边,陆沭阳将在庄子碰壁的事情告知陆正平,忿忿不平的说道:“那庄子的人都目中无人,父亲,我们真的要放下身段结识这种人吗?”
陆正平拍案而起,“你可知道那庄子的主人是谁?”
陆沭阳被他的怒气所慑,喃喃道:“不知道。”
“是闫晚琬。”
“是她?”陆沭阳惊呼一声,“她不是村妇吗?怎么有银子买庄子……”
话说到一半,他愣住了,“是地下的那些东西。”
陆正平咬牙切齿,“肯定是她将那些东西卖了,才买的庄子。”
如果闫晚琬在这,她必然会夸赞一声,不错,还能想到这些,不算废物。
“可是那些东西不易出手,她有什么神通广大能这么快将东西卖了?”
他疑惑,一个村妇真的能做到这些吗?
陆正平冷声道:“自从她回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被她掌握着,这个女人不简单。”
“父亲,那我们岂不是引狼入室,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她拿了我们的东西,那就让她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