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跪在地上,看着坐在上首那位贵气逼人的夫人,心中忽然紧张起来。
“夫人,不知道您找老奴有何事要问?”
王玉华抿了口茶,开门见山地质问:“你家主子是谁?她为什么要杀我女儿?”
李嬷嬷沉吟片刻,恍然大悟后变得一脸惊恐,“您是闫小姐的养母?”
王玉华冷眼凝视她,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还是说,山匪是你找的?”
“不,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李嬷嬷忙着撇清关系,却消磨掉王玉华仅有的耐心,她对暗卫使了个眼色,顿时狠狠一棍子落在李嬷嬷背后,她被一个踉跄打倒在地。
王玉华漫不经心地品着茶,“本夫人手里有一种药,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三天后全身溃烂,招来蛇虫鼠蚁的啃咬,最终血肉尽失,化作一堆白骨。”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但那内容却令人心惊胆战。
李嬷嬷的脸瞬间恐惧起来,“我主子是陆家二小姐陆婉茹,她本就是养女,害怕闫小姐这个真千金回来后影响她的地位,就收买了两名山匪,让他们在路上杀了闫小姐,绝了她回府的可能。”
李嬷嬷毫不犹豫的全盘托出,当时那两名山匪还要杀自己,肯定是因为陆婉茹要求杀人灭口。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替陆婉茹保守秘密。
她磕头求饶,“老奴一切都是听从陆婉茹的吩咐行事,否则绝不敢对闫小姐放肆。”
王玉华心中冷笑,这老家伙路上是如何嘲讽奴役她女儿的,自己已经查的一清二楚。
“你说说,晚琬去陆府后发生的事情。”
李嬷嬷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
她虽然被吓得不敢露面,但是却无时无刻关注着闫晚琬的一切,就怕她哪天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个人,也要来个杀人灭口。
她将陆家四人对闫晚琬的态度和所做之事全盘托出,当日她惊魂不定的回府也曾跟陈美娥告状陆婉茹对她痛下杀手,但不仅没有令陈美娥为她做主,反而还训斥她不懂尊卑,必然是她惹怒了那些山匪才会惹来杀身之祸,如今竟敢冤枉小姐,为此还罚了她三个月的银子,毫不顾念自己服侍她多年的劳苦功高。
王玉华越听脸色越发难看,她后悔轻轻松松的就放陈美娥离开了,这种女人就该打杀了。
这才几日,闺女活了十几年都没遭过这么多罪。
她对暗卫使了个眼色,李嬷嬷被带出去,一声闷响,人已经就没了气息。
茶一饮而尽,这种欺负她家姑娘的刁奴,难道还留着碍眼吗?所以陆家,也该为此付出代价。
很快她写好几封信,命暗卫将这些信送出去。
话分两头,闫晚琬来到尚书府时,正巧与刚回府的陆婉茹打了个照面。
她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本不予搭理对方,但就是有些人喜欢找存在感,直接喊住她道:“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妹妹的气?”
这话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她继续向前走,眼看要进入大门。
“姐姐,我真的是因为一时手滑,才会放错了东西,而且这仇你不是已经报回来了,陆家也没有追究,你为何不能原谅我?”
陆婉茹脸上挂着委屈,藏在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攥起,她的脸至今没有恢复,那道疤时刻提醒自己当日的愚蠢,她绝不会让闫晚琬好过。
这边,闫晚琬停下脚步,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给人下毒不成被反击,竟然成了她求原谅的理由,还真是活久见了。
“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少整那些幺蛾子,我没那么多耐心教你做人。”
陆婉茹神色一凝,这是在警告她,再有下次就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吗?
她心中冷笑,日后的她可不是闫晚琬这贱人能高攀的起的。
“既然姐姐无心与妹妹叙姐妹情,那妹妹以后都不会在姐姐面前自讨没趣。”
陆婉茹由丫鬟搀扶着,娇弱的与她擦肩而过,眼中是那种高傲、睥睨的神色。
闫晚琬微愣,白莲花要换赛道去当大女主了?
不,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龙涎香的味道,这是古代有钱人家的男子经常用来熏衣服的香味,白莲花刚刚是去见男人了啊!
她唇角微勾,看来是那个男人给了她底气,不然不会这么轻易情绪外泄。
“查查她今天去哪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些八卦,就想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这女缠上。
等闫晚琬进来已经是一盏茶以后了,陆正平早已坐在厅内等着,就像早就知道她会来。
“坐吧!”
闫晚琬也毫不客气的落座,陆正平笑的得意,他就知道自己一旦说出不帮她讨要冰灵花,她一定会急不可耐,一切尽在掌握。
“你这次来是为了冰灵花的事吧!”
闫晚琬沉默的喝着茶,在陆正平眼中却是故作镇定,她早晚都是要屈服的。
“哦!不是,我是来要损失费的。”
“你如果好好求求我……你说什么?”陆正平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你派人当街刺杀我,难道我不应来要精神损失费吗?”
陆正平脸色阴沉的骂道:“胡说八道,我何时派人杀你?”
“要不要我将那六个人送到大理寺,相信大理寺一定非常喜欢我送去的这份业绩。”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
闫晚琬啧啧了两声,“你跟你那养女一样,死鸭子嘴硬,如果我没有确凿证据,我怎么可能来找你?”
她同情的看着对方,“也怪你用人前也不查清楚,他们虽然是杀手,但却是道上最没原则的,只要危及生命就会将买凶者说出,你觉得我没有办法让他们开口吗?”
陆正平神色骤然大变,他的确是派了人去,谁知道那些人这么废物,竟然六个人都杀不了她一个,还将自己供出来了,可恶。
“陆尚书,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给银子了事,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闫晚琬开始倒数,陆正平紧急叫停,“你要多少?”
“我知道尚书府也困难,就不要多了,先给个一万两吧!”她大发慈悲的说着,心底感叹自己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银子都被你拿走了,我哪还有一万两?”
“没有啊!那就……”
闫晚琬不给他机会,起身就走。
陆正平摸不清她的真实想法,但又怕这会影响他的官途,还是在最后一刻妥协。
“等等!我给,我有铺子。”
“早这样不就好了。”
闫晚琬冷笑,一切尽在掌控,不过是在她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