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叹了口气,对龚闵丰道:“要说起邓家进天梯巷这事儿,还真怨我了。
我听说他们一家人偷偷逃到玄武城来,正在天梯巷找房子。
我寻思着放在眼前盯着,总比跑到别的地方去嚯嚯人强,所以就让人给她匀了一间。
谁曾想一夜之间,她突然换了法门。
今天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她在背后搞鬼。
可您帮我分析分析,她到底要干嘛呢?”
龚老爷子瘪着嘴,认真的思忖着,过了很久才开口道:“我听我家的一位老爷儿说,她修的可不是什么阴山派,而是拜的鬼阴娘娘。
她也来有几天了,却什么都没做,目前看倒不像是为财。
可你要说她到底要干嘛,我暂时也不太清楚。
我可以让我家那位老爷儿去给你查查。”
我心里暗赞,不愧是龚家!
短短几日就已经掌握了邓家的信息,而且还非常精准。
‘鬼阴娘娘’这个名字,还是之前从师爷爷口中听过一次。
他说要制鬼阴十谱里的香,必须要供奉鬼阴娘娘。
对于这个名字,几乎无人知晓。
书中没有记载,人间更没有她的造像,连我也不太清楚‘鬼阴娘娘’到底掌管什么。
我好似从未知晓般疑惑,虚心对龚闵丰请教道:“龚老,恕我才疏学浅,鬼阴娘娘是何方人物?”
龚闵丰神情严肃,徐徐道:“据我所知,她本是混沌初开时的一缕怨念阴气所化,并没有实体,可随意化形。
她常态的形态为身着黑色破烂长袍,面容枯槁苍白,双眼空洞流出血泪的女子。
她周身环绕着幽绿鬼火,经常出没于阴气极重之地。
她阴险狡诈,擅长布设阴谋诡计,利用人心弱点,诱使凡人或神灵为其效力,暗中操控局势发展,以达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毫无怜悯之心,冷酷无情,视生命如蝼蚁。
无论是信徒还是敌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会毫不留情的将其吞噬,以增强自身怨念的力量。
还有记载说她贪婪狂妄,妄图统治阴阳两界,所以不断摄取世间阴气与生灵精魄,扩充自己的领地与力量。
对任何敢于违抗她的存在都施以残酷报复,以彰显其权威。
她最擅长用阴气操控,可汇聚、压缩阴气化为实质性攻击,能腐蚀灵魂的肉体,席卷之处的生灵被抽干生气而亡,还能将阴气注入物体,使其成为傀儡邪祟。
她双眼凝视下便能种下诅咒,被诅咒者厄运缠身,疾病突发,精神错乱,世代不得安宁。
她还能操纵亡者灵魂,使其不得超生,化为怨灵为其驱使,攻击生者或泄露天机,以此扰乱阴阳秩序。
她所发出的邪念波动,侵入生灵思维,放大其内心的恐惧、嫉妒、仇恨等负面情绪,使其自相残杀或成为其忠实信徒,信徒会逐渐丧失心智,为其奉献一切包括灵魂。”
龚闵丰说完后,屋内沉默了好久好久…
看来这位‘鬼阴’是一位邪神,难怪有关于她的记载,会被封锁的严严实实。
可邓宁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不成是和她爷爷从地下带上来那本鬼阴十谱有关?
听龚老话里的意思,鬼阴的能量不可小觑。
哪怕只有一个小小的分灵在邓宁那的话,我若想动她,也得做足万全的准备。
我抿了口茶 ,压下心底的惊骇,片刻开口道:“听您说完,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鬼阴和阴山有几分相似,都是需要阴气修行,所以大家以为她修的是阴山。
她需要用阴气来祭祀,所以她以成立黑堂之名,私下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事。
龚老,谢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么多,晚辈受益匪浅。”
“哎!
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还是我家那位老爷儿发现了她的事,这才和我讲的。”
我不知道:“您说的这位老爷是…?”
“我家的一位老碑子,北宋时期留下的魂,所以才知道这些,关于鬼阴的记载,在北宋过后就已经没有了。”
哦,原来是龚家堂上的鬼仙。
那么久远的魂,一定非常厉害。
我拱拱手,“那就麻烦龚老和家里的老爷儿多多关注一下她了。”
“不用客气,即使你今日不来,我也会这么做的。
天梯巷虽有斗争,但都是良性的,绝不能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更不能毁了我黑堂的名声。”
龚闵丰说最后一句话时,浑身充满了霸气,这是执法堂自带的威严。
我与龚老告别后,走到街外的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
但我没有着急上去,背靠在车门上吹了会风。
十七在驾驶位降下车窗,声音僵直道:“姑娘,姐没出来,我盯着呢。”
“那我们在等一会儿。”
十七点头,“车上等,冷。”
“没事,我冷静冷静。”
我车就停在穆莺车的不远处,我进入天梯巷时特意让十七留下盯着。
若是看见穆莺,务必把人留下,然后打电话给我。
我迟迟没有接到十七的电话,所以才和龚老多聊了几句。
刚刚符晴给李茉莉打电话时,我若没听错的话,那边除了穆莺的笑,还有邓宁的声音。
邓宁说话很有特点,她的声音非常阴柔,温柔中夹杂着阴森的感觉,和她说话总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邓宁能在天梯巷落脚,是我知道她们一家来了以后,主动求穆莺帮忙操作的。
当初我的想法是让这三家黑堂斗法,先撕了邓宁的底,包括今天来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在和龚老聊完后,我的想法有一丝动摇。
先不说,不知道邓宁的能力现在到了何种程度,更不知道她此番的目的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为了进玄武殿接近梵迦也。
眼下穆莺和她私下联系在一起,好像还达成了某种协议,我就不能这么莽撞了。
至少我要知道穆莺的想法,之后再做打算。
正当我想的入神,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莺姐姐,您可真厉害!
迦也哥一开始让我跟着你,我还心存抱怨。
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在为我好,跟你能学到好多东西,是我自己太蠢了看不开。”
穆莺鼻息间轻笑了声,“迦也哥?谁让你这么叫的?”
李茉莉小声说,“你们都比我年长,叫哥哥姐姐不可以嘛?”
我缓缓转过身去,正好对上了她们二人的视线。
李茉莉小脸通红,像只小绵羊一样跟在穆莺身边。
我想她应该是天气冷冻的,不然如此这般没羞没臊,总不能是害羞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