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莺说完这些,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来点燃,我带入进去她的视角,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莺子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袈裟的?”
穆莺晃晃头,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从那次以后,我发现我没办法在继续把袈裟单纯的当成兄弟来看待。
我看着他疯狂的寻找姜姝娅,他还和我说,不能让人家姑娘白白为他牺牲,我竟还觉得…他是个挺负责任的人。
这些年我一直想忘了那件事,可我越想忘,越忘不掉,越忘不掉,我就越执着。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不是忘不掉。
如果当晚是柳相发生那种情况,我不一定能做到如此。
柳相跳熔河,我能和他一起跳,但做不到这样的交付。
可能在此之前,我就喜欢他,只是我更愿意让他走到更远的地方。
更愿意让他去完成他的人生课题,从而不敢有太多的想法,而一直压抑着自己。
情愫这东西,它什么时候来的,谁又说的清呢?”
“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告诉袈裟事实的真相,不然,他和别人在一起,你不遗憾吗?”
她苦涩的笑笑,眸子望向车窗外,呢喃道:“怎么会不遗憾呢?可这世上遗憾的事情太多了,不是吗?”
“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穆莺果断的摇头,“我虽遗憾,可我要的是爱情,不是恩情。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产生爱情,那我永远不会拿这件事情去绑架他。
同样,我也祝他幸福。”
我眸子一怔,败下阵来。
在旁观者角度,我自然不想让穆莺留下遗憾,爱人不得。
甚至我都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如果穆莺要面子不想说,那我去说!
可她这句‘我要的是爱情,不是恩情’,瞬间又把我的理智拉了回来。
是啊。
如果彼此之间是爱情,那无论有没有‘恩情’,它都会悄然发生,顺其自然的走到一起。
如果只是恩情的话,那有没有爱情都可以。
它们俩在本质上就不一样。
若是站在穆莺的角度,同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他只为了报恩,她又何尝会幸福呢?
穆莺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很酷的女人,骄傲的她,又怎么会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呢?
我无力的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真诚的问道:“姐,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这些年,她为我做的太多太多,而眼下我什么都帮不上她,让我觉得愧疚。
“陪我喝点?”她说。
我笑着点头,“好。”
十七送我们到一家酒馆后先行离开,酒馆的位置偏僻,仿佛是一座隐匿于都市喧嚣中的世外桃源。
从外观上看,门头设计的简约而不失韵味质量。
木质招牌上‘且停亭’三个字,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馨。
我心里感叹,好有意思的名字。
推开门,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营造出一种慵懒而惬意的氛围。
地面是复古木质地板,墙壁保留着原始的砖石肌理,部分墙面挂着大幅的唐卡和书法,看起来特别有情怀。
穆莺带我到客座区,这边布置得温馨舒适,仿古木制桌椅摆放整齐,桌面擦拭的光亮,上面摆着烛台和复古花瓶。
穆莺脱掉外衣,熟悉的朝着吧台的方向挥挥手。
吧台由厚实的胡桃木打造而成,上面陈列着各种酒瓶和酒杯,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里面站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大约三、四十的年纪,她顶着一个爆炸头,嘴里叼着个旱烟的烟卷,漂浮的烟,呛的她眯起眼睛。
女人看到穆莺招手后,点了下头。
很快,服务生端来了一些精美的吃食,还有几壶酒和两个杯子。
这跟我们平时去的店不太一样,她这的酒没有牌子,漆黑的瓷制瓶身,看起来挺普通的。
服务生熟络的和穆莺打招呼,“姐,今天不忙呀?”
穆莺看向吧台的方向回道:“这不是想金姐了么?再忙也得来看看她呀!”
服务生陪笑道:“今天下午金姐还念叨你了呢,没成想你晚上就过来了。
姐你先吃着,我去忙了。”
这个服务生前脚刚走,紧接着又来个服务生,我发现这里的服务生,各个长得都很帅,而且身材还好,个头都不低于一米八。
后来的服务生是推着小车来的,帮我们上了一大堆食物喝酒,他临走时说:“姐,这是金姐送的,你们慢慢享用。”
我坐一旁看呆了,这送的比我们点的多多了,我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穆莺拿过一壶酒,拽着木塞‘咚’的一声就给拔开了。
“你想什么呢?”
她一边倒酒一边问。
我看向眼前一桌子食物,好奇的问道:“你每次来都这样?”
“对啊!”
“你们是朋友?”
我想着再是熟客,也要赚钱的吧?
老板娘这么大方,不赔钱都不错了。
“算是吧!她儿子你认识,龚北。”
哈?!
这么巧?
我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龚北?”
“你今天不是去龚家了吗?难道没看见龚北吗?”
“你怎么知道我去龚家了?”
穆莺白了眼,将倒好的酒杯放在我面前。
“在我这儿,天梯巷没有秘密。
每家每户背地里都在干什么,见了什么人,只要我想,我都能知道。”
看来穆莺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所以在上车时,才特意告诉我先别碰邓宁。
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金姐,从外观上讲,她并不像龚北的母亲,倒像是姐姐。
从气质上…他们也不太像母子。
龚北像是大家族里养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身上有些纯真气,还有点艺术家身上的特性,那种独有的孤僻感。
而这金姐,一看就比较豪气。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旗袍,爆炸头,身上的首饰大多以翡翠为主,举手投足间更是豪迈。
穆莺看出我的疑惑,主动说道:“金姐生完龚北就离婚了,龚北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
“怪不得。”
穆莺眉开眼笑的和我说,“你别看她这店小,这可是玄武城大富婆们的聚集地。
你瞧瞧这些个服务生,啧啧啧,各有各的特色,姐姐们都喜欢着呢!
她也不指着这点吃吃喝喝赚钱,后面有更赚钱的买卖!”
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说的这些事,对于当年的我来说,还是有点过于超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