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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路人熙熙攘攘,大家仿佛约好一般打量着我们,不过脸色都很友好的挂着笑。
对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样子表示很爱看!
我咬咬牙,踮起脚尖凑近梵迦也的耳畔,不甘示弱的回道:“我今晚要去办事,得戒色,牵手也不行。”
我趁机挣脱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饭店走去。
背脊仿佛有什么东西粘着,观摩着,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待我进入饭店,找了间屋子落座后,他才不急不慢的走进门。
不知他在外面磨蹭什么,不过看样子心情不错。
这家饭馆开在整条街最醒目的位置,街上人流量很大, 但目前用餐的客人却不多。
当我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牌时,找到生意冷淡的原因。
这里每道菜都贵的离谱,要比市场价贵出十几倍。
梵迦也不顾我的阻拦,点了一大桌,大多都是海鲜类,菜量很小,不过做的十分精致。
他并没吃什么,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的帮我剥去壳子,贴心的服务着。
“你不饿吗?”我问。
他摆了下头,“不饿。”
也是,很少看见他正儿八经的吃饭,好像这人不吃饭也能活一样。
我来了兴致,趴在桌面一点点凑近他,仰起头一脸好奇的问道:“梵迦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不染之间,到底做了交易了什么?”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斜眼瞥向我,抬眉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起这事了。”
“想知道?”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想。”
“你之前没问过他?”
“没有。”
他眼眸颜色渐深,放下手中的食物,拿过一旁的湿巾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长指。
“为什么没有问他?”
我被他问的一怔,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我怕问到一些机密。”
我清楚梵迦也是在有意引导我,去直面自己的内心深处。
我和不染的关系不用说,但我们之间却也隔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薄膜。
看似透明,却很难走入对方的心。
我们彼此之间相处的小心翼翼,不似我和别人那般毫无保留。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顾忌,正是因为我们彼此不够坦诚。
梵迦也的手指轻轻抬在我的下颌,微微朝着他的方向扭转,逼着我与他对视。
他嘴角噙着笑,轻声道:“想让我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微微凑近,在唇与唇几乎碰到的位置停住。
我的心悄悄紧了紧,随之而来的打起了鼓,每根神经都跟着紧绷起来。
“不如你让我亲一下?”
我脸上迅速爬满红晕,眼神闪躲的扭过头道:“以前怎么怎么发现你这么无赖!”
我快速坐正身子,拿起面前餐盘中的筷子,装模做样的夹起他刚剥好的蟹肉放入口中。
“你不想说就算了,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梵迦也懒散的靠着椅背,拿出支黑色的细烟叼在唇间,随着打火机橘色的火光微微映在他的脸上,凌厉的五官线条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
他最近很爱逗我,我表现的越窘迫,他就越开心。
他长长吐出一口白雾,“没什么事不能说的,我只是让他把商家的秘密说出来而已。
这个条件和能得到熔河的航线来比,也算是便宜了他。”
“你知道商家的秘密是什么吗?”
梵迦也颔首,“知道一些,关于他母亲和商丘的。”
“商丘?”
“是不是和他的腿有关系?难不成是…不染母亲做的?”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说法比较合理,只有这样,不染才可能看着商丘躺在床上而无动于衷。
可心里又隐隐觉得,这样无凭无据的猜测不染的母亲,这种行为很不好。
我联想到第一次见齐瑜时,她说商家曾发生过一件事,之后商家才立下家规,任何人都不可以和玄门的人联系。
不染的母亲也是十几年前被送进疯人院了。
正在我想的入神,梵迦也突然开口询问,“符三,你认为商侑礼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敢联系你们?”
我疑惑的看向他,表示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算了,他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和你说吧!”
我刚被他勾起了兴致,又被他一脚踹进了谷底。
我拧眉抱怨道:“哪有你这样的,说话说一半!你这样真的很扫兴!”
他垂下眸若有所思,片刻眼神冷了几分,“他若做不到,熔河是绝对不能给他的,所以我也想看看他最后的选择。”
这些事和熔河又有什么关系?
我迟疑片刻,即便心里的疑问艰难说出口,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帮商丘治疗,会不会对不染造成不好的威胁?”
梵迦也黝黑的眸子投射在我的脸上,他越看,我越觉得心虚。
“符三,这不该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话。”
他如上位者的姿态,毫不留情的点拨出我内心的自私。
我羞愧难耐。
“玄知老头就是这么教你的?”
“才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师父没有关系!”
他表情十分严肃,长指并拢弯曲,在桌面敲了敲,“那你说说,你行的是什么缘,走的是什么道?”
我如一个被考试的学生般,老老实实回答:“无缘不攀,有缘不拒。
无论对方身份高低贵贱,既然找到我便是缘分指引,不该区别对待。
我行天道,奉祖师教诲,行正义之事,斩卑劣恶行,除妖魔鬼怪…”
“如果商丘的恢复,会对不染造成威胁,你就不做了?”
他越问,我越觉得羞愧没脸,在桌下死死的攥着拳,连耳尖都觉得发烫。
我试图给自己找借口,“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不染的生存环境艰难…”
梵迦也突然打断我的话,“再艰难凶险,也是他该走的路,而且是他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路!
你只需要负责把你自己的路走好,不要顾及其他。”
我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化作一缕清烟消散。
原本很好吃的食物,再次送入口中,却如同嚼蜡。
梵迦也批评得对,我会的这点东西不该只为自己、为身边的人谋利。
如果是这样,那我和王瞎子又有何不同?
见我情绪低落,梵迦也掐灭手中的烟,挪动着椅子凑近我,语气柔和了几分。
“符三,商家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但商侑初也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我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梵迦也,谢谢你提醒我,不然到现在,我可能还是不自知。”
他长长叹了口气,表情欲言又止。
有心疼,亦有无奈。
“好好吃饭,别想了。
晚上我陪你一起,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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