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到前院就听到了赵姨娘的吵闹声,她尖利的声音就像夏日的蝉鸣,显得那样的聒噪。
“我刚说你几句,你就顶起了嘴,真真是给你脸了。”赵姨娘挺着个大肚子,气鼓鼓地说道。
“你以为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就敢在这府里为所欲为吗?我看你是打错了算盘。”
红梅在一旁劝解道,“姨娘,你这是何苦呢?你还怀着孕,该回珠玉阁静养,和小丫头们生什么气。”
赵姨娘道,“这事与你无关,我就要看看这小蹄子有多大的本事。”
见赵姨娘发怒,陶玉娘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躲在人群后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此时的她若一朵稚嫩的小白花,战战兢兢地望着赵姨娘。
赵姨娘那充满敌意的眼神让她感到一阵恐慌,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面前的女人则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时刻准备将她吞入腹中。
赵姨娘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陶玉娘身上,眼中的凶狠和厌恶毫不掩饰,她一步步向陶玉娘逼近,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而陶玉娘则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只能惶恐不安地看着赵姨娘,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这头凶猛的“野兽”一口吞下。
我得了消息,已经往那边赶去了,可我没有想到文许言来得比我还快。
“赵芳华,你闹够没有?她们只是丫鬟而已,你有兴趣了就和她们多说几句话,没有兴趣了就别搭理她们,你好歹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你能不能有个主子的模样。”文许言愤怒地吼道。
这一次,文许言竟然直呼赵姨娘的闺名,可见文许言已经忍了许久。
陶玉娘此刻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浮木,无助而迫切地缩在文许言的身后,她轻声细语,犹如风中飘摇的柳丝,她怯生生地说道,“我真的没有,没有惹姨娘生气。”
陶玉娘的眼中满是委屈,她那柔弱的声音,宛如初春时节的黄莺,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赵姨娘目睹陶玉娘柔弱且俏丽的模样,怒火中烧,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炸裂开一般,她颤抖着手指,愤怒地指向陶玉娘,声音尖锐而刺耳:“你竟能装得如此狐媚,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文许言满脸不耐烦,对赵姨娘怒斥道:“你真是冥顽不灵,屡教不改,难怪夫人对你严惩。” 赵姨娘悲愤地反驳道:“我若非为了某人,岂会如此失态!”
文许言目光下移,触及到了身边的女孩,她眼中清澈如泉,却流露出深深的无助与惶恐。
文许言轻声叹息,语气柔和的说道:“若非家中遭遇变故,谁又愿意身陷此境,为人驱使?”
赵姨娘此刻面露冷笑,嘲讽道:“主君不就是被她那妖媚的样子迷得团团转吗?” 文许言听罢,眉头紧锁,厉声喝道:“赵芳华,你若再口无遮拦,休怪我无情!”
赵姨娘却没有理会文许言,她愈发嚣张的反驳道:“你敢说我说得不对吗?”
文许言怒不可遏的吼道:“你究竟要闹到何时?”
赵姨娘不甘示弱的反驳:“我不过是说出了事实,难道戳中了你的心窝子?”
“主君果然是风流才子,娇妻美妾也绊不住你的脚。”
说完后,赵姨娘的“拳头雨”便落在了文许言的身上,一开始文许言还让着她,见她越来越过分了,文许言也不打算再让着了,在赵姨娘的拳头还未落下时,文许言便猛地攥住了。
文许言眼神冷冽,直视着赵姨娘,声音中满是不耐与责备:“赵芳华,你今日之举实在有失体统,哪家有教养的女子会如你这般,为了一个丫头便醋意大发,无理取闹?”他的言辞如冰,字字诛心。
赵姨娘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瞬间涌满眼眶。
然而此刻的文许言对她已是不屑一顾,他冷漠地命令道:“还不快带她走?”众仆人闻令而动,匆忙上前将赵姨娘围住,强行要将她拖回珠玉阁。
赵姨娘挣扎、哭喊却无济于事,昔日她是府中的宠儿,无人敢触其锋芒,文许言更是为她保驾护航,甚至不惜与老太君抗衡,可是岁月无情,人心难测,那个曾受尽宠爱的她,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被无情地拖拽而去。
世事难料,人心易变,她只能独自承受这无尽的悲凉。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即使男人是依靠,可也不能把全部都交给别人,感情这东西是最不保质的,一旦新鲜感过去就会生出许多厌烦来。
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赵姨娘的吵闹声如潮水般涌来,我凝视着他们,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怅惘。
我的视线微转,看到了陶玉娘,她跟在文许言身后,仿佛一片落叶随风轻舞。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委屈与怯懦,声音微颤,却坚定地重复着一句话:“奴婢无辜,未曾招惹姨娘。”
陶玉娘双手紧握衣角,眼中闪烁着小鹿般的惊慌与无助,她轻声细语,宛如春风拂面般地说道:“我仅求一口饭吃,并无意与府上贵人起任何争执,倘若府上觉得我有所不妥,只需再将我卖出便是,恳请贵人们宽宏大量,容我这卑微之人一线生机。”陶玉娘表现出的那份无奈与谦卑,着实令人心生怜悯。
陶玉娘越是这样谨小慎微,越是激起了文许言的保护欲,“不关你的事情,你放心好了。”
陶玉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喃喃地说道:“贵人如此不喜欢我,我待在府里也没有意思,不如将我遣散了罢。”她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虽为奴婢,却心存感激,此生能进府中已是福分,唯愿贵人们安康,我便如浮萍一般随风而去,了无牵挂。”
陶玉娘言罢,便作势要离开。
看到这里,文许言更加怜惜眼前这个娇弱女子了,“你到哪里去?我是这府里的主君,我没有同意,别人说话不算数。”
陶玉娘盈盈一拜,“多谢主君垂怜,玉娘福薄,留下也无意义。”
“什么叫留下无意义,我说留下便留下。”文许言强势地说道。
屋里吵得正热闹,没有人注意到我已经站了许久。
见他们吵得如此沸沸盈天,我便走进了屋里,如果我再不出现,这场戏就无法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