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以前带来大麻烦的两个蛀虫,萧凌吃了人参果似的爽快,不仅自己没了麻烦,给百姓也带来福祉。
这时候,看到马腾那种愚蠢的脸,还颇有几分可爱的样子呐!
笑眯眯问他:“你的县丞关入大牢,我还没请县丞,我们两个班子都欠一个尽职的县丞。你人脉广,你给建议下,哪里有称职的县丞?我好去请来,让他给我们帮忙。”
“这个……”马腾陷入沉思。
一个萧凌就厉害到飞起,再请一个厉害的县丞,更没他吃饭的份。
他不想帮萧凌这个忙,想为难一下萧凌,便给萧凌指一个根本请不出来的人。
这人叫伍次友,当过本朝吏部侍郎,在一场政治斗争中,被敌人捉住小辫子,给搞倒了,导致他致仕归来。
回到县城,他闭门不出,读读书,种种地,养养鸡,过上悠闲的田园牧歌式生活。
凡是县里的重大活动,他全不参加,故意与官场拉开距离。
更何况,伍次友以前是侍郎,相当于三品大员,结交的人全是红得发紫的朝廷重臣,怎会看上区区县城的八品县丞?
听说县城隐藏着一位三品大人物,萧凌肃然起敬,小小县城卧虎藏龙啊!
问马腾:“请他出来做事,容易吗?”
马腾懊恼地说:“之前,我请县丞时,登门拜访过他,吃了闭门羹。也许萧县令面子大,比我更会说话,更会办事,能将他请出来呢?”
其实,他心中暗暗发笑,这个圈套你跳定了。你要人,我帮你指出来了。请不请出来做事,就看你有无本事了。
萧凌决定去请他。
凡事都要试试,不试就放弃,才是真的大傻瓜。
经马腾指点,萧凌来到县城东边郊区的一个村子,仔细打听,找到伍次友的门前。
其他当官的致仕,怕别人不知道他曾经掌权一方,无不在门前设栓马桩,造大红门,上嵌铜钉若干颗。
好让过路的人看到他的门楣就知道,这户人家曾经阔气过。
而伍次友家的大门,只是平凡的两个木板门,普通得泛白,似乎是风吹雨打多年导致的,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大门紧闭,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家的院子是黄泥土砌成的,比篱笆墙好些,比青砖墙次些。是乡间经常见到的那种,并没有刻意地装扮门面。
看到这些情况,萧凌对伍次友的为人有了初步的概括,信步走到门前,轻轻拍了拍门。
问道:“家里有人吗?”
很快,院子里响起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谁啊?”
“是我,麻烦开下门。”萧凌没说自己的身份,怕对方知道了,连门也不给自己开。
门内的人警惕性很高,又问了一句是谁。
萧凌说道:“老熟人了,快开门呀。”
对方只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看看外面的人是谁。因为他从声音里听不出来是谁,似乎对方是陌生人,不是同村的熟人。
隔着门缝,萧凌看到对方穿一身状元青布长衫,洗得发白了,整体风格朴素而节俭,不像大富大贵的穿戴。
他的头发盘在头顶,用一根树枝随意地插上,不像有些当官的,用玉簪或金簪,再不顶用也要用一根银簪。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古人对待头发很认真的。他却不遵循这些规定,随便得有点邋遢。
萧凌立刻抱拳,对门里的中年人笑了笑,以万分客气的语气说:“敢问阁下是伍大人吗?晚生萧凌,忝列本县县令,今天特意拜访您老人家。”
“萧凌?县令?”伍次友愣了一会儿,一脸诧异反问,“平价医馆不就有一个萧凌吗?怎么会当上了县令?”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萧凌客气地说,“麻烦伍大人打开门,让晚生进去,与大人好好聊聊这件事。”
伍次友上下打量萧凌几眼,脸色渐渐灰下来,冷冰冰的说:“抱歉,我不与官场人打交道,你还是走吧。”
砰!
说完,一点也不顾及萧凌的感受,直接将门关上。
门关得太急,萧凌没有任何提防,差点碰到鼻子。这要是给碰上了,搞不好就得流鼻血。
萧凌苦笑一下,唉,好一个不讲人情的官场老怪物。我与你前无怨,旧无仇,干吗如此恨我?连大门也不让我进,真是的。
本想一走了之,这样的人,大概是当不好县丞的。
县丞是县令的副手,帮助处理各类杂务,这样性格古怪的老人,真的能处理好县里的杂事?
萧凌心中是怀疑的。
可是不请他,更不好办。没有副手,所有的事自己干,累也累死了。而且自己新任县令,对许多事务都不熟悉,必须请一位官场老手,才能将杂事全部推出去。
有了县丞的帮助,自己主抓要紧的事处理就行。
没办法,萧凌只好继续拍门,隔着门板向院子里的伍次友求情:“伍大人,晚生找你有要紧事,请你务必打开门,听晚生讲一讲。”
伍次友铁了心的不开门,还打击萧凌:“一个郎中,当什么县令,真是胡闹。你走吧,我要读书了,不在这里陪你了。”
说完,里面一阵脚步响起,他真的走了。
萧凌有点郁闷,你真把自己当诸葛亮了啊,还要本县请你三次,你才答应出山?心里虽然如此腹诽,却不敢怠慢,继续站在门外大喊。
一连喊了两个时辰,到晚上开饭,他都没有开门。
眼看天色已晚,家家户户燃起炊烟,再不回去,就要摸黑走夜路,很不安全的。
沮丧至极的萧凌,隔着门板最后一次请求:“伍大人,我饿了,到你家讨碗饭吃,总可以吧?再不行,赏一碗水也行。”
吱呀!
大门出奇地打开,伍次友站在萧凌面前。
这次,萧凌仔细打量他,见到他是一个清瘦的老人,一身朴素的衣着,目光灰暗无光,像一个乡下拾粪老头,哪里有一分三品大员的气质?
萧凌怀疑地想:莫非刚才隔门缝看到的人,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与刚才见到的人,简直判若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