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单薄的身子颤了颤,素白的小手扯了扯魏炎临的衣摆。
男人回头对上温欣欣邪恶的表情,眉心狠狠皱了皱:“温欣欣,你别不知好歹!”
阿月怯弱的看了一眼温欣欣后,急忙拦住魏炎临:“炎……五王爷不是的,你别冤枉欣欣姐,她没有欺负我。”
明明是风一吹就倒的瘦弱身子,此刻却格外坚强,宛若暴雨中的一片嫩叶,看得他心头一颤。
“我呸,江南的烂泥巴怎么没压死你个死绿茶……”
“温欣欣!”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挑衅,魏炎临火了,大力抽出被温欣欣挽着的手,将人摔了一个趔趄。
“要不是本王,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
魏炎临口不择言,专往人心尖尖上戳。
和泼皮无赖都能骂个十来回合的温欣欣说不出半句话来,转身向花园跑去。
她真的恨透了阿月。
魏炎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了,想找补又拉不下脸,面色铁青道:“随她去。”
眼角的余光扫到身后青绿色身影,瞬间柔和不少:“阿月,你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我……多谢。”
阿月垂着眼帘,盖住眼里玩味的笑。
啧,太没挑战性了。
她仿佛能看见自由的明天向她招手!
又是成功气死人的一天!
魏炎临气归气,还是派人把温欣欣叫了回来。
天色渐暗,红灯笼的烛光给宴会蒙上一层暖色,容貌姣好的舞女换了一批又一批。
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女露出的一截细腰,眼睛混浊,心里想着荤话。
女人们则面露轻蔑,注意到自家夫君也在看时,轻蔑的眼神瞬间变成嫉恨。
呸,狐狸精。
又一轮斗诗的开始顺利将宴会推入高潮。
魏炎临两人相互较着劲,热闹的氛围挤不进半点,谁都不肯开口说话。
温欣欣是等着魏炎临开口哄人。
魏炎临是等着温欣欣主动服软。
“众爱卿,江南的水患已经得到控制!吾儿治水有功……”站在皇上身侧的太监总管掐着细长尖锐的嗓音重复皇上的话。
皇上近日带了个美人,胡闹了半宿,摸着劳累过度的腰精神缺缺,说话有气无力。
他动了动几乎要停转的脑子,说了些漂亮的场面话,趁着太监传话的空档,吩咐手下人去找新晋美人拿药。
他刚刚又看上了个舞女。
身姿妖娆,勾得他魂都随她去了。
“皇上,皇上。”太监总管压低声音唤了几句。
被人打扰了脑海中自己一展雄风的好事,皇上有些不悦。
太监总管硬着头皮重复一遍:“五王爷的良妾温氏提议大家赋诗助兴,请皇上赐题。”
皇上眼珠一转:“那就美人吧,歌颂美好事物。”
太监总管喇耳朵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就美人吧,歌颂美好事物!”
“五王爷良妾温氏,你可要第一个赋诗?”
温欣欣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阿月:“回陛下,儿媳自知才学浅薄,听闻夫君从江南带回来的女子才高八斗……请求皇上给阿月妹妹一个机会。”
温欣欣死命按住魏炎临暴力拉扯衣袖的手,小嘴倒豆子一样把早就打好的腹稿说出来。
见皇上没有反对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把魏炎临气得半死。
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恨不得毒死她。
阿月大字不识一个的商户女子,怎会作诗?
阿月被温欣欣推着起立,站在一群人中间无助的看向魏炎临。
魏炎临果然要起立,被温欣欣拦住:“如果你救她,我就把我找白一番是你指使的事情嚷出来。”
大有鱼死网破的态度。
温欣欣打定主意,等阿月尴尬一会儿后就把她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的事情吐露出来。
顺便再找皇上哭一哭说阿月不要脸,一个未出阁女子住在有妇之夫家里,天天和有妇之夫眉来眼去,哥哥长来妹妹短的。
看谁还敢要这个荡妇。
温欣欣只要一想到阿月被千夫所指,她就兴奋得几近癫狂。
魏炎临被威胁,只能按兵不动,双目通红的看着阿月。
阿月,我会补偿你的。
温·看热闹不嫌事大·研抽空从233那薅了把瓜子磕:“这小月季不错啊,挺能拉仇恨值啊。”
233往嘴里丢了把瓜子,点头如捣蒜,噼里啪啦嚼了几下吐出一捧瓜子壳后,又往嘴里塞了一大把。
果然看热闹时的瓜子最香!
阿月皱了皱眉,男人果然靠不住。
她眼睛一转,看见了在角落偷偷嗑瓜子的恩人。
阿月:恩人威武雄壮,区区诗词岂在话下!
“回禀皇上,草民自知才学浅薄,称不上温良妾的谬赞,倒是可为皇上引荐一人。”阿月非常诚恳。
“哦?谁?”皇上眼皮都没抬,显然对她的话不感兴趣。
“太子妃。”
皇上:????
大臣:????
她是说那个没娘教,从小到大连像样的先生都没有的温研?
温欣欣一口银牙都要笑掉。
温研她会作诗?啊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好啊好啊!
踩着温研上位更好了。
温欣欣处于极度兴奋中,蹭的一下起身,没有谁能比此刻的她更矫健,更激动:“儿媳对诗作颇有心得,可愿与二人比较一番,望父皇应允。”
暗喜的语气藏都藏不住。
她看向场上的两人自带优越,仿佛高傲的母鸡,咯咯咯后就能下一枚黄灿灿是金蛋子。
“二位姐姐和妹妹可否卖我这个面子?”
温研:那你可真是撞枪口上了呢。
她身后站的可是流芳千古是文人雅客,岂是她一个女娃娃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