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昭和单淞在岛上蜜里调油,外面其他人就没那么轻松了,单淞走之前把一切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之前安插在周慕远身边的助理,财务总监和半路被策反去教周新林投资的产品总监纷纷离职,转头去了单家,连带着一大波员工也跟风似的离职。
虽然表面上对股价的影响不大,但这种行为也足够让周慕远恼火了,暗地咒骂了单淞和那不知什么时候叛变的秦家废物不知多少遍。
好在周新林这些日子肉眼可见的能干,这让周慕远心中讥讽更甚,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会后悔。
周慕远干劲十足地开发着他的地皮产业,前期工作如火如荼,五年的使用权,要想尽快产生收益,时间上就等不得。
而周新林见周慕远投在自己身上的关注少了后,装出的游刃有余消失无踪,脸上透露出肉眼可见的焦虑。
就在单淞离开前不久,他又在之前的合作商那里投了不少,但如今却迟迟没有收益进账,公司的帐已经快超过三个月没补回了,之前换财务总监的时候,周新林差一点就被拆穿,再三与其商量后才将人稳住。
他想着没有收益也无所谓,把本金拿回来也行,联系过去却被告知,投资人不得随意撤出,周新林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专业的投资和企业管理知识,自然什么都不清楚,发了一通火又在对方言之凿凿的做了保证后,继续等待了一段时间。
但如今离当时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周新林内心恐慌,他手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用作其他投资了。
怀揣着最后的期望,他亲自飞去之前合作商留下的地址,结果却扑了一场空,最坏的预想成真,周新林险些站不稳,怒吼着派人去查,没想到查出的竟是更坏的消息,他本以为跑路的合作商竟是被警察带走了,名下几家工厂及私人医院也纷纷被查封。
周新林再蠢也能知道这下全完了,他浑浑噩噩地赶回公司,迎面就是周慕远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身后还站着两个警察:“你就是负责人吧,周氏旗下的医疗合作产业涉嫌非法经营、非法代孕、贩卖器官以及敲诈勒索、强迫交易等违法犯罪行为,请你积极配合调查……”
周新林耳朵一片嗡鸣,跟着警察走了几步,脚一软栽倒在地,声音颤抖回头叫了声:“爸……”
周慕远又急又怒,但还是过去交代他:“你先配合警方,这事定是单淞做的手脚,律师会跟你一起过去,不会让他得逞的。”
周新林被带走,周慕远一边应对不知从哪听到风声的媒体,澄清周家与黑色产业链无关,只是不慎牵扯需要配合调查;一边吩咐人查着当初单淞给的合作商名单,法务部忙的团团转,来应对层出不穷的法院传票。
眼睁睁看着股价下跌,周慕远心里在滴血,公司里更是人心惶惶,在忙前忙后几乎两个月后,总算捞出了周新林,虽然还有官司要应对,但周氏股票终于止住了下降的趋势开始回温。
经此一事,周慕远严查了公司其他产业,确认没有再被单淞做过手脚的后才放下心。
也就这一点本事,自己躲去了国外,就以为周家治不了他了吗,开什么玩笑,周家的损失他必定要从单家找回来。
单家很久之前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单淞也提前提醒过就在这几天,所以收到打压时也早有准备,应对的有条不紊。
祁长洲特地去拜访过,让他们放心,祁家已经在动手了,时间不会很久。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国家自然资源督察机构发出通报,云岭市地方政府土地违规批收问题被查,周慕远的地皮牵涉其中,开发中止。
彼时周慕远刚刚与政府签订了合作招商文件,招商也只得被迫中止,前期大笔资金付诸东流,周慕远气得跳脚,但这种事也不是他能逆转的,项目至少得停滞一年半载,这期间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更别提,近半年时间,周慕远几乎把所有心血都放在了这里。
平复好心情,周慕远只得重新考虑起公司接下来的发展规划,按他原本的预想,明年的重心都要放在这块地皮上,但如今显然是不行了,不仅不行,还得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小。
只要撑过调查的这段时间,还是有可能翻身的。
周慕远想的很好,但单淞留给他的惊喜还有很多。
自周新林从警局被接回来后就一直休息在家,而总经理的位置则是周慕远重新任命的一位周家旁系,能力中规中矩,很多事情还是要周慕远亲自审批。
所以周慕远来到公司后,见到他等在办公室门口并不意外,正想进去等他慢慢汇报,却见这人慌里慌张地四处张望了下低声开口:“董事长,公司出事了,财务那边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周慕远皱眉,对这人遇到点事就惊慌失措的样子有点不满意。
“您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周慕远扫了他一眼,转身去了财务部。
进门时,气氛很是凝重。
“财务总监呢?”
其中一位经理战战兢兢开口:“之前的三个月前就提了离职,这段时间招了两个,就是干了不到一个月就走了,现在是我们几个经理暂代。”
“账目出了什么问题?”
“……账目是假的。”
周慕远拧眉:“什么情况?”
“上半年定的材料今天需要走流程交付,但货款没打过去,我们查过发现,公司账户……是空的。”
周慕远沉默地翻着账目,忽而暴怒着摔门而出。
周家。
周慕远的车子到门口时,阮邱雎还在疑惑。
“老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阮邱雎的话,周慕远脸色黑得像要滴墨,垂头冷冷盯着被扇倒在地的阮邱雎:“周新林呢?”
阮邱雎被打懵了,甚至忘了哭哭唧唧,抖着声音:“新林在休息呢,他前几天吓到了——”
“他吓到?我看他胆子大得很!”
阮邱雎的声音再次被打断,周慕远绕过她,直奔着周新林的房间而去。
阮邱雎也反应过来,赶忙追过去:“新林怎么了,你别生气,他这几天都没出过门。”
“你闭嘴,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周慕远暴怒地拖起床上的周新林:“公司的账是怎么回事?!”
“说啊!”
周新林眼神惶恐畏畏缩缩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一笔一笔取走的时候知不知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败家子,钱呢?”周慕远掐着他的脖子怒吼。
“我……我投资赔了。”
“你投资用的了那么大一笔钱?能把公司账面掏空?”周慕远眼里狠厉得像要杀人。
周新林眼睛瞪大:“我没有!父亲,我只拿了一点,也就二十亿,没有都拿,我哪敢掏空,不是我!这肯定有人诬陷我。”
周慕远眼神微眯:“二十亿?”
周新林浑身抖了下,战战兢兢道:“加上之前的绝对不超过五十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父亲,我想着赚了就还回去的,但谁知道那个合作商出了问题……”
周慕远怒气上涌:“你还有脸说!老子费心费力捞你,转头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篓子。”
转头又对上在一旁哭着喊着的阮邱雎:“都是你惯的!”
“是我,是我的错,老周,跟孩子没关系,新林他没经验,都是单淞那小崽子做的局,你不是都没发现吗?这怨不得新林啊?”
“怨不得,难道钱也是单淞手把手教他掏的?”
阮邱雎想办法给儿子找补:“肯定是单淞之前诱导的,他之前就故意让新林去挪用,你忘了吗?新林没拿那么多,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还是抓紧回公司查一下吧,说不定就是单淞动的手脚……”
周慕远怒气稍歇,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有过一次,居然还敢再犯,我看他是真进监狱蹲几天才会老实。”
“新林绝对不敢了,他这次是真的吓到了。”阮邱雎见他脸色有缓解赶紧说:“新林,快和你爸道歉!”
周新林也赶紧顺着台阶往下走,哽咽着说:“父亲,对不起,我不是这块料,我之后还是回学校继续读书,不会再让您操心的。”
周慕远瞪了这母子二人一眼,对周新林冷声道:“先跟我回公司,把账目弄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