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妍脑中‘嗡’的一声响,她虽心生念头去抢陈拾的手机,却深知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只能将怒火转向司程墨。
“阿霆,你是我亲自养大的儿啊,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这般欺辱你的亲生母亲吗?”原本她是准备骂络馨是个贱人,但在对方绝对的力量优势前,她的气势瞬间衰弱。
“小森在哪?”司程墨的声音冷酷得让人不寒而栗。
那次她母亲暴打薄深,若非络馨恳求薄家的大爷宽恕,沈家怕是早就不存了。如今络馨所为,无非是为了儿子的安全,他又有何理由阻止呢?
“好得很,真好得很!”见儿子态度决绝,沈云妍怒极而笑。
她挥舞着手中的拳头,无畏地朝司程墨身上砸去。“我怎么就生下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为了一个女人设计陷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司程墨并不闪躲。
他内心深处,或许真有愧疚,因他曾命悬一线,是母亲舍命相救。但当母亲的手掌一次又一次落在他的身上时,心中那份歉疚亦是化作了一缕难以名状的酸楚……
这并非络馨首次见到沈云妍打司程墨。曾经母子二人间的情感,在司程墨昏迷不醒之时,似乎更为亲密和谐。
本以为沈云妍仅是一时冲动泄愤,打几下也就罢休了。却不曾想她打得越来越狠,全然没有停止之意。
司程墨则坚挺站立,如同山峰般巍然不动。沈云妍正发泄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丝毫未察觉司程墨的眼神渐趋寒冷。
在乡野的小村里,小桥流水静悠悠,村里的妇女正忙着洗菜剁肉,预备做一桌好饭给劳累了一天的男人和孩子们。
青青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哪里见过有娘亲这般狠毒,下手如屠夫一般对付自家的儿子?
她怒不可遏,猛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柳云心的手腕!
程子心中大为诧异,他从没想到,在自己挨打的时候,竟然是这位娇小玲珑的女子站了出来护着他。
多年来,他像山林里的野狼一样独自奋斗,外人只看见他在田野里辛勤劳作的坚韧模样,却无人在意他在风雨中是否有伤痕累累。
“你为何如此惶恐不安?”青青不留柳云心任何申辩的空间,抢先进攻,“如果你真的与小宝被掳的事无关,又为何恼怒得几乎疯狂?”
“我——”柳云心疼痛得高声呼喊,“放手!求求你,放手啊!”
青青怎能轻易松手?
她心中的痛楚,每一分都像是割了肉一般撕扯着她的心,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柳云心,又怎么能让她轻易逃脱这份锥心的痛楚?
她抬头望向一旁的田叔,田叔当即回应:“东家已经传话下去,三天之内,柳家不仅家产尽失,还要背上沉重的债务。”
“听清楚了吗?”青青冷冷地凝视着柳云心,“你手中也握有不少柳家的田地契书吧?”
听到这里,柳云心的脊梁骨一阵凉气涌动!
这一生她经历了无数的算计与争斗,除了那位早已去世的老太婆外,她从未有过如此惧怕之时。
“今日唯有我,愿意用你定下的价格购买你所有的田产契约。但是,你必须如实告知小宝现在藏身何处!”
这时,田叔恰好递来一张空白契约,等青青用指尖轻触后,他立即点燃了一把稻草。
火焰一点点靠近那纸面,一缕干涩的风吹来,火舌一偏,几乎要烧着了契约。
柳云心心中猛地一跳!
“你刚才已经将你和少东家之间的那份母子情份彻底耗尽。若不想后半生在贫苦中度日,就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吧!”
在柳云心听来,青青的话语就像是地府里的判官发出的冷酷判决。
她不由得全身发抖,惊恐地瞪着青青那张年轻的面容,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竟拥有这般决绝的魄力。
“说!”青青手上一用力,几乎让柳云心手腕骨折。
那女人惨叫一声,假装昏厥欲逃过这一劫,但青青却不给她任何机会,针尖轻轻一点,便将她唤醒。
一旁的庄稼汉看着这场面,心中五味杂陈,但他们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只因早前见大奶奶出手,竟无人挺身而出保护大少爷。如今大奶奶失势,他们也难逃一劫,会被驱逐出这世世代代守护的土地。
“阿明,阿明……”
醒来的柳云心恐惧到了极点,企图寻求程子的帮助。但那男子仅是冷漠一瞥,背对着她的母亲,连一丝温情都不曾留给她。
“大奶奶,你或许尚未完全了解我的手段,今天我便会一一让你品尝。”
青青握住一把粗大的铁针,在柳云心面前摇晃着,“你让小宝受多少苦难,我就会数倍还予你。时间拖得越久,你所承受的也就越重——”
“我说!”柳云心全身颤抖,大声吼道,“我什么都交代!小宝被人藏在村北废弃的老屋里。”
青青与程子对视一眼,
程子点头表示认可。他知道村北确实有那么一处被人遗忘的破败小屋,只是他自己也很疑惑,不知母亲所说是真是假,也许是想拖慢他们的步伐。
但此时他们已无法等待验证真伪的机会。
青青追问:“我们最快何时能够到达那里?”
“至少需要半小时。”程子解释,那条路坑坑洼洼,汽车难以前行,必须换乘农用小车方能抵达。
“快去救救小宝吧,都怪我一时糊涂,铸成了大错……”此刻的柳云心急着催促两人离开,甚至装出一副愧疚的表情,以博取同情。
青青心知肚明其中必有诈,但她注意到柳云心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丢弃在地上的契约上,于是故意将契约递给了她,并巧妙套出了巫师的秘密信息。
柳云心心中盘算,这张契约或许是她唯一的依靠。既然那巫师以后再也派不上用场,不如彻底交代个明白。说完一切后,她紧紧攥着那张契约。
然而,就在她确认这纸契约无恙之际,她的指尖却逐渐变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