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不敢停留,视线快速从周振平一张悔恨交加的脸上移去,拿起电话便走出去了卧室门。
拉上门那一刻,他回头又说了句“周局,客厅陆小姐包里的电话响了好几次...”
他刚才送医生出去听见的,也不知道周局听见没,又觉得还是告诉他一声比较好。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周振平当然听见了但是他现在没心情接。
更没心情管那是谁打过来的电话,他现在一颗心全都在此刻昏睡发烧的人身上。
王宇闭嘴,余光看见坐在床上的男人又把被子盖在女孩身上了,电话接通,女医生听完讲述抿着唇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闪烁的寥寥星星。
今晚上可别睡安稳觉了。
“周局看样子明明很在乎这个小女孩啊?”话里都是疑惑,医助一脸八卦的看向她,眼眸波动“听说他们这些官场上的男人有时候需要释放压力,就喜欢在床上搞变态的事。”
“你可闭嘴吧,知道的可不少。”
头上被听诊器敲了一下,女医助扑哧一笑便自觉捂住了嘴巴,司机打转方向盘,车子才开了不到十分钟,又往回开。
当然今晚发生的事让王宇也百思不得其解。
周局一开始看上女孩到后来的精心布局,就为了夺取陆念晨,那在他看来他就是想要这个女人。
哦,不严格来说,也就刚成年的小女孩,如果真算起来还有两三个月才是陆念晨19岁的生日呢。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支配掌控弱者的时代。
尤其是周局这种身心体魄都强悍霸道的男人,决不可能委屈自己没想到他竟然在今晚才真正对女孩....
即使女孩不愿意,那也不容反抗这事的选择权从来不在她身上,可是为什么周局得到了又是这番痛心疾首的模样?
想不通。
王宇想破脑子也想不通。
怪不得陆小姐在车上说他是个神经病..........
没几分钟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医生提着医药箱又快步走了进来“周局,您先不要太紧张了,让我看看。”周振平直起身子,就站在医生旁边。
王宇看他眉头拧得很紧。
“为什么会一直昏睡不醒呢?”
周振平对付那些罪恶满盈的逃犯与犯了命案的人,都有无数种方法撬开他们的嘴,可是现在他却有些六神无主。
“周局,女孩体质虚弱加上之前发烧就没好透又经历了...”女医生拿小灯照了照陆念晨瞳孔。
又细心听诊了一番“再加上女孩情绪波动较大,可能会主观意识强烈与身体机能抗议,不愿意醒来面对一些事。”
女医生说的很平淡,果然看见周振平的脸色更冰冷,难看极了。
“给她多补补气血,喝点营养的粥,大米粥加山药中益补气,都有助于女孩的身体恢复。”
她又推动了细细的针头扎入女孩的胳膊处“这一针打下去,只要今晚上体温不超过三十八摄氏度,明天就会慢慢好转痊愈了。”
周振平舒缓了一口气。
男人看了一眼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在给你打电话。”
周振平并不想在让过多人看见陆念晨现在这副脆弱的模样了。
“周局,那明早我是否接您...”
“再说。”周振平语气不耐烦。
王宇只是想提醒他明天上午关于那场公安技术专项活动要开研讨会议。
看样子八成他是要推了,去不去上班还不一定呢。
“好的,周局。”王宇自觉关上门,溜得飞快跑下楼,整个别墅随着所有人的离开瞬间变得安静一片。
——
周振平坐在床边,又掖了掖她肩膀两边的被子,这会脸蛋的潮红已经渐渐褪却,睡颜安宁恬静,莹润饱满的唇瓣还有些干涩。
周振平想伸手抚摸,又怕惊醒了她,男人从桌上拿过打火机便关上门走到了阳台处。
指尖夹着一抹猩红,另一只手握着电话,吐了一口烟圈。
高毅正睡的迷迷糊糊手摸索到了震动的手机,他微眯起眼一看半夜是周振平打过来的。
立刻坐起来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媳妇便悄悄走下床朝主卧的卫生间走去“怎么了,振平?”
大半夜打电话,让他心里头直觉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周振平面色无波,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找个靠谱的保姆,这事你不是有经验,明天早上越快越好,送到柏悦公馆。”
高毅之前养了好几个姑娘,他见过,也听过高毅在电话里浪荡的说,让保姆今晚上做红参鹿茸汤,这两天你把我快给吸干了。
高毅奇怪地问“这么急?你怎么住那里了,给你那宝贝疙瘩请呢?”
周振平应了句“住万甲路那边太多熟人,这事你办稳妥点就行。”高毅轻轻的笑了声“得了,现在那小女孩可是你心坎上的人,包在我身上。”
他早就知道,像周振平和他这样子家庭的人,以后娶什么样的媳妇,那都是祖辈父辈一早传承下来的规矩和默契。
现在他疼,他再爱再喜欢,只要他爸爸,季彤不吐口,陆念晨也是绝不可能进周家大门的。
周振平第二通电话打给了季泽,吩咐他把公司的保镖抽一部分调来公馆。
他肩上有责任有重担,不可能顾全小姑娘。
男人怕她在趁自己不注意偷跑出去遇上今天类似傅时勋的事,更怕她回去找陆承佑。
想到这里,周振平沉闷的把最后几口烟吸完。
男人烦躁的将烟踩在脚下,咬紧了后槽牙“陆念晨你是我的女人,你的眼里心底只能有我一人!”长腿迈出阳台,便又走回了卧室。
“晨晨,你醒来打我骂我好不好,我都认了。”
周振平瞧女孩这会呼吸浅浅的,他手里拿着药膏,记着医生的嘱咐先挤出来在掌心搓热,然后在涂抹。
男人掀开被子衣角,那些刺眼的暧昧痕迹立刻映入他眼前。
大手轻抚上陆念晨皙白的脖颈,男人掌心一路向下,又挤出点药膏,分别涂抹在了肩膀和腰际处。
被子又严严实实的盖好了上半身。
周振平又拿起那管红色的药膏,小心掀开盖在女孩腿部的被子。
男人扫了一眼那里,乳白色的药膏挤在指腹…
他动作很慢很轻,女孩还是轻颤了下,万幸没有醒来。
周振平不敢去想,昨晚上他那般对待她……她会有多疼。
他只记得自己飘上云端的感觉。
可是他心里也疼,哪里舍得让小姑娘那么痛。
但陆念晨非要说那些话气他。
心头都是愤怒,他在她心里毫无位置,连个人渣都比不上。
周振平又把被子给陆念晨合拢好,走去了浴室,清洗完手上残留的药膏。
冷水一遍遍扑向自己的脸,他抬眸看向镜子中的那个男人。
周振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苦涩的笑。
或许把陆念晨从誉市带回来那一刻,他在她眼里早就是恶魔,人渣了。
“晨晨,喝点水。”周振平从浴室出来,接了一杯温水扶起身子软软的小姑娘。
陆念晨无意识的靠在他怀里,不怎么张嘴,男人只灌进去了几小口。
他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小人,又瞧了一眼表,已经快五点了。
男人就侧躺在女孩身旁,灼热的大手摩挲在陆念晨的脸颊处。
沉沉闭上眼睛,小憩一会。
“哥哥...哥哥...”睡梦中的女孩神情悲伤,眼泪又无声流淌了出来。
陆念晨带着哭腔小声喊着“哥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不要丢下念念。”
周振平身形一颤,他转头一看女孩眼角又流淌出来了热热的泪。
梦中喊出的两个字,让周振平心尖刺痛。
他浑身上下都泛起了冷意,脸上越发显得阴冷渗人,伸出手真想掐住她的脖子。
“你永远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