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秦汉良为什么同彭华文过来找秦峰,帮着当说客。
在他看来,能够把秦峰送进猎队,等同于在帮衬秦爱国。
秦汉良见着秦爱国进院子,随即起身,转头对秦峰轻声说道:
“三儿,我家里有点儿事,就先不留了。 ”
说完,起身就往门口走。
秦爱国早已走了过来,挡在他前方:
“二哥,留下吃个饭,喝点,咱哥俩好长时间没喝过了。”
秦汉良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
偏屋里,易春梅冷着脸,一脸不悦。
手拿砍刀使劲在砧板上剁,发泄心中不满。
院子里秦爱国拎着盛酒的锡壶,掀帘子进来找酒坛子倒酒。
“婆娘,那坛去年煮的高粱酒,你藏哪儿了?”
边说,边低着头四处翻看。
“不知道,自个儿找去,说不定被耗子搬了。”
易春梅满脸没好气的回道。
秦爱国察觉自个儿媳妇生气了。
“婆娘,你这是干啥?外面是我亲兄弟,怎么着也得好生招待他。”
“哼,你当他是兄弟,那他有没有把你当兄弟再说!”
“那也...怪不到他头上,还不是他家娘们儿...行了,刚央子可跟我说了个好消息,说是要把咱三儿送进狩猎队去。”
“真的?什么时候让他去?”
“我这不没来得及问,你赶紧给我烧两个下酒菜出来。”
秦爱国转身提着锡壶进了厅屋。
两人对坐在厅屋炕桌上,上面摆着一盘花生米和一盘炒黄豆。
“二哥,三儿干得那浑蛋事,利群知道了吧?”
秦汉良眼皮都没抬,嘴里嚼着花生米,砸吧砸吧嘴道:
“没告诉他,要知道早回来了。”
秦汉良态度显得过于冷淡,要不是知道秦利群是他儿子,还以为他在说别人家儿子。
要说秦利群整个遗传他妈个性格,性子躁,脾气大,还动不动喜欢跟人干架。
算是乡里土霸王人物,在家中只有他妈说的话才顶用,连他老子面儿都不给,跟他不对付。
话说秦汉良媳妇关艳,自个儿子准儿媳被人爬窗,按关艳的性子,早就应该上门大吵大闹讨说法。
谁知关艳知晓后,反而面露喜色。
原来关艳一直就瞧不上苏娜娜,她觉得苏娜娜全身上下没二两肉,屁股又小,以后生不出儿子,再加上苏家条件比自家差太多。
又仗着秦利群在煤矿厂有份稳定工作,觉得苏娜娜配不上自己天之骄子的儿子。
结果她想睡觉,立马就有人过来递枕头。
秦峰这一爬,关艳就能名正言顺的向苏家退婚。
就等着秦利群回来,再把退婚的事情告诉他。
............
厅屋内。
秦汉良举起搪瓷杯与秦爱国碰杯。
“行了,那事怨不得三儿,我看着他长大的,本性不坏。再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苏家那女娃子跟我们家利群没得这个缘分。”
秦爱国面上有些凝重,他这个二哥除了在家没得男人气概,在外都是说一不二的。
“等利群回来,我让三儿上门赔礼认错去。”
哥俩又举杯喝了几口。
“二哥,三儿能进狩猎队多亏你帮了大忙。”
秦爱国说完,又提起桌上锡壶给秦汉良的搪瓷杯满上。
“行了行了,酒都溢出来了。我是想让三儿那小子进猎队,但是他自个儿不同意,给拒绝了。”
秦爱国一口老酒卡在喉间,呛了几声。
两人喝酒一直喝到晚上八九点,才散了场。
院子里。
秦峰先是把木灵芝放在偏屋通风的地方,这东西要自然晾干,才好保存。
接着又独自去猪圈,他家猪圈不养猪,而是堆满了干柴。
他站在门口栅栏前,拿着把干草,伸手投喂马鹿。
马鹿瑟缩在柴屋最里面的角落,一动不动。
秦峰估计这头马鹿被吓到,还没有缓过神。
秦央这时从屋内出来,走到他的身后。
“三儿,你最近可厉害了,听咱妈说,你打了一头五六百斤的炮卵子,啧啧,真看不出来你还有打猎这天分。”
“哥,别说我了,妈让你明儿个拎十几斤猪肉去未来嫂嫂家,让她也尝尝鲜。”
“去去去,滚犊子,少打趣你哥。”
“这头马鹿你不打算杀?”
“不杀,留着它来拉板车,以后出门拖拉东西方便。”
“三儿,你老实告诉我,为啥不进猎队?”
“我不适合进,我不喜欢别人管着,懒散惯了。”
“......”
秦汉良喝了不少,踉踉跄跄扶着墙根走了出来。
秦爱国不放心,于是差遣秦央搀扶着秦汉良回家。
回到屋子,又把秦峰叫到跟前。
秦爱国脸颊泛着红晕,带着几分醉意,显然也喝了不少酒。
坐在炕桌旁,猛地一拍桌子,桌上花生米洒一地。
“你真是!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倒好,张口就不去,你想咋滴?是想上天不成?”
秦爱国瞪着泛红的金鱼眼,大口喘着气,已然被气得不轻。
“爹,我心里有分寸,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老人家还辛苦一年,等我赚够钱,你就和老妈在家好好养老。”
“哼,分寸,你要是有分寸,就不会干那么多浑事。”
易春梅站在门口,刚里面两人说的话全让她听见。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掀了草帘子进屋,一巴掌拍秦爱国胳膊上,皱着眉道:
“喝多了猫尿,找不着北是吧! 三儿你爸喝高了,别理他,你先回屋歇息。”
秦峰点了点头,扭头又看向父亲,他已经闭着眼,躺在土炕上。
回到自个屋子, 躺在炕上辗转反侧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