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示意的,放不相干的人进公司?”
冷言川冷冰冰的说话,毫无温度,说出来的字字句句都叫人听着可怖。
他身上无形的压迫感,一上来就叫人招架不住。
“冷总,我会严肃交代前台。这个事情是我的疏忽,本周之内会再次彻查。”
杨静不愧是老hR,说起话来,既认了错,又不用完全把错归结到自身,同时还能给出处理方案。
冷言川当然知道,不是他们的错,林成都把人带到他办公室来了,谁还敢拦文秋晚?
但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它意味着有特权,可以随便出入公司,是管理上的巨大劳动,有着内部信息泄露的风险。
随着杨静的表态 ,保安队长也如法炮制的说了一通,两个人便找借口赶紧离开。
冷言川这才看向文秋晚,冷眼一扫,带着绝情和疏离感。
文秋晚瑟缩一下,面色煞白,好像要晕倒似的。
“就算拿着卡,现在你也进不来,要不要把卡交出来?”
黎堇真的害怕她会昏厥,毕竟他们都说这个文小姐的身体不太好,被冷言川这么一个大刺激,能受得了嘛?
“文小姐。外部人员是禁止进入公司的。如果您想来,可以通过前台先报备。冷总见到您过来肯定很高兴。”
冷言川听着黎堇的劝诫,怎么就这么不舒服,谁见到她就高兴了?
黎堇:“员工卡是公司的东西,还是交还给我们吧。”
“谁要你假好心?”
文秋晚受了刺激不小,从小到大谁敢这样对她的?
她是家里最小的公主,就连冷家众人也是捧着她的,黎堇一个破科技公司的助理凭什么来教育她?
见黎堇靠近自己,似乎是想拿强行拿卡,她激动地推开黎堇。
黎堇没料到文秋晚坐的好好的,会站起来,力气还这么大,骤然向后倒去,目之所急想抓住什么东西,拉自己一把。
结果摸到了文秋晚手腕,想拉住,手指只钩到腕上的手链。
这手链她们在之前的一次酒会上见过,陈丽莎当时还夸说是冷言川送的,能够养身体。
可它的银丝似乎不太牢固,被黎堇扯断了,一颗颗奇形怪状的绿松石散落在地上,发出哒哒哒地响声。
冷言川一个纵身剑步扶住人,黎堇跌落他壮实的怀里,安全感十足。
“你......“
文秋晚见着情况都说不出话来,手被手链扯疼,留下红色的丝状痕迹,幸好没有破皮。
三个人就这么看着东西散落一地,石头太小,根本没办法立刻找出来。
黎堇有点慌,忽略了指尖被手链勒出的疼痛。
这手链是冷言川让她去拿回来的,她知道价格的。
她真的想把自己这双不听话的手给剁了,前有打碎一个亿的古董梅瓶,今有扯坏六百万的绿松石手链。
这走得都什么霉运啊!
再看冷言川,心更凉了几分。
他也有些凝重,眼睛直勾勾得盯着自己的手。
黎堇心里一咯噔,这下糟糕了,他不会想要亲手给自己剁手吧?
还在想象各种糟糕的情况即将发生。
这边,文秋晚改了策略,“呜呜呜”得哭出来。
“呜呜呜~言川哥,你变了,和一个外人来欺负我!”
诶?
这是不是有点突然了?
黎堇本以为她会是怒气冲天、大吵大闹、盛气凌人的来指责她毁坏个人物品,却没想到她会是委屈巴巴的哭。
还直接给冷言川胳膊肘往外拐下了定义。
冷言川最受不了文秋晚这样,小时候没少因为她突如其来的眼泪遭到奶奶的罚。
简直都出了生理反应了。
人人都说,他不近女色,唯有文秋晚可在他身边。
可对女人的厌恶,绝大部分是因为问秋晚。
母亲早逝,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奶奶又极喜欢文秋晚。
在他眼中,文秋晚是瘟神一样的女孩子,总喜欢和奶奶告状,动不动自己就要糟罚。
只要他一来家中做客,就是他倒霉的日子。
久而久之,潜意识自动形成了不和她对抗的习惯,也就多了在外面不接触女人的习惯。
冷言川后退两步,松开扶着黎堇的胳膊,将视线从文秋晚处移开,脑子里浮现出一幕幕奶奶罚自己跪祠堂的幽闭、孤独;用戒尺打自己手的钻心疼痛;在千平花园外围跑十圈的肺管炸裂......的画面。
不由得,他额间的细汗流下来。
可这一幕,在黎堇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在她眼中,手链是冷言川送的,他离开了让黎堇感到安全的范围外面,不再形成保护。
她会猜想,冷言川是不是会认为,这种失误发生两次,是他自己用人的失败,是对黎特助信任的崩塌。
事实上,黎堇也没什么可争辩的,东西就是她扯坏的。
“言川哥,这只手链可是很贵的,呜呜呜~~坏掉了,你得给我做主,是黎堇弄坏的。呜呜呜~“
文秋晚指着黎堇的头,眼神带着三分悲伤,七分却是得意。
她心里清楚,冷言川一直见不得自己哭的,就像当年扑在冷奶奶怀里那样,她现在可以处置任何人。
黎堇是相当紧张的,手中的汗水渗透出皮肤表面,粘腻不适。
她低着头,不敢说话,等待冷言川的发落。
“文秋晚!”
两个女人眼神对峙的时候,冷言川已经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隔着她们一张宽敞的书桌,表情已然和刚才大相径庭,却是一向的冷漠孤傲,回归公司总裁的判断能力。
只因为文秋晚的手,直勾勾的指着黎堇,仿佛自己也同样被冒犯到了。
“手链多少钱,我赔!”
“什么?”
文秋晚不可置信的看向冷言川。
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的,怎么会去帮一个外人还钱?
言川哥哥的语气和表情都不对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向很管用的一招,怎么会没用了呢?
“她是我的助理,我当然要为她损坏的东西负责。”
冷言川从来没有这么冷静的面对文秋晚过,他这会儿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和平常无异,神清气爽,仿佛多年的阴霾都消失不见。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挺神奇的。
“你把公司的员工卡交出来,不用来公司,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不愉快。”
“呜呜呜~~”哭声本来都止住了,又死灰复燃,她从口袋中掏出来员工卡,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哭着跑出去。